不过令她觉得奇怪的是,以大夫人的行事方式,这寺院里的住持应该早就接到通知,怎么还放外人进来?要知道,一般大户人家是不喜与外人共争一处寺庙进香的。难道这寺院的住持是个贪财的,多做一桩生意多捞一些好处?
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傅清玉干脆扭过头,不理她,拉着傅清敏走回自己歇息的净房。
过了一会,向雪过来传话说,让傅清玉一个人过去一趟,说是有话要说。
傅清玉以为,今天她是这次还愿的主角,当然有些什么别的仪式,也没多想,就跟向雪去了。
到了傅大夫人的净房里,傅清玉才感到不对劲。刚才在圆形拱门边上看她的那个妇人居然也在,还跟大夫人有说有笑的。
傅清玉给大夫人行了礼,侧立一旁。大夫人忽然含笑招手让她过来,脸上是少有的热情:“今天凑巧碰到陶大*奶也来给她的孙子还愿,就一起坐下来聊几句。聊着聊着就聊到今天的主角身上了。陶大*奶对你的身世十分惊奇,说要见见你。”
傅清玉忍住心中的厌恶,依礼见过陶大*奶。
陶大*奶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傅六小姐,心想,京城里一直传闻,傅府的大小姐是个美人,以前见过,果然是美人一枚。不想如今见到这位失散多年的傅六小姐,比大小姐的容貌更胜一筹,看来傅府真是一个专出美人的地方。
这段时间,陶大*奶一直为一件事情烦恼着。陶家三爷,是个风流多情种子,不思仕途,常常流连风花雪月,出入青楼烟花之地,乐不思蜀。偏偏这个三爷也和大爷一样,是个嫡出的,更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但这个不成器的性子让老太太头疼不已,便寻思着宁愿多花一些钱,寻个大户人家的做媳妇,来管束一下他,好让他修身养性,不再流恋风月场所。
但对于此事,陶大*奶又是另一番心思。钱固然是要花的,反正陶家这几家发迹了,财大气粗,多花些银子可以赚回来。但是,陶大*奶更想要的是,能够通过这门亲事,攀上一门官亲,从此在商场上大施拳脚,畅通无阻,以敛更多的财富。
所以,自傅大夫人偶尔在最近一次宴席上漏了口风,说正在找一个失散已久的庶女,陶大*奶便上了心,盯上了傅家。
听到有了这个失散多年的六小姐的消息,还未等到进府,就急不可耐地划了钱过来,也显示出陶家想娶傅府的女儿做媳妇的迫切心理。
这边,陶大*奶不顾形象地直盯着傅清玉看,惹得大夫人十分不快。八字还未有一撇呢,就急成这样了?真是上不得台面。
当下重重咳嗽了一下,陶大*奶方才醒悟过来,收回目光,尴尬地拿了茶盏,假装喝茶作掩饰:“也真是巧,我请高僧算过,我那个刚满月的孙子,这一年里就只有今天才是上香还愿的好日子,其他日子都不吉利。所以,我也没办法,求了寺里的住持,让我先来上香还愿……没想到碰到了傅夫人也前来上香……”
如此牵强的理由,偏偏这个陶家大*奶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傅清玉觉得好笑,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傅清玉一离开,大夫人便看住陶大*奶,得意地笑道:“现在,人你也看了,这下该满意了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揭示
吃斋饭的时候,傅清玉居然发现,陶大*奶也在场。而且除了带着的几个丫头婆子之外,再无其他人。傅清玉觉得奇怪,难道陶大*奶是一个人来上香的?一般的大户大家,都是携了妯娌一起过来的,况且陶家也算是京城大户,家里人品众多,光是陶大爷就有八兄弟,怎么反倒她一个来上香呢?况且怎么看这个陶大*奶也不像是不合群的性子。
真是一个奇怪的大*奶。
吃过斋饭,大家坐下来喝了一会茶,无非聊聊谁家的女儿好看,谁家的媳妇能干,哪个官宦之家又高升之类的。然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下山回府。
而陶大*奶,一直跟着大夫人回到傅府。
回了府,小姐们各自回房,大夫人与陶大*奶则支起桌子打牌。
一个下午的时间漫长而聊,傅清玉不想做绣活,便翻了从薛大娘那里拿来的药书,研究如何替冬蕊诊治她脸上难看的伤疤。
冬蕊走了进来,傅清玉看看她,问道:“我给你的药膏,你抹了没有?”
“抹了两次。今天一起床的时候抹了一次,吃中饭的时候又抹了一次。”冬蕊笑着说道。她撩起额前的碎发给傅清玉看,“我刚才照了镜子,好像疤痕消了好多呢。”
傅清玉笑笑。效果当然是有的,便哪能这么快呢,多半是冬蕊的心理作用。
于是笑道:“不要急,慢慢来,这毕竟是陈年旧疾,要治愈肯定要花上一些时间。照我的方法做,肯定能把这道疤去掉。”
毕竟再怎么残缺的容颜,她都看过薛大娘治过。这些年在曹府陪读,闲暇时间较多,平日里除了看药书外,闲暇和夜里也经常到薛大娘身边跟着学习制药,耳熏目染,对医理也颇为了解。就拿她跟冬蕊说的那件面目全非的例子,还是她利用自己的心得,独创一门疗法,才让那人恢复了容貌。
冬蕊感激地望着傅清玉:“六小姐,我……”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在傅府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对她这般照顾。就像今天去天恩寺上香,六小姐说她涂了药,不宜吹风,换了冬梅去。
“可惜今天要去进香还愿,不然的话我今天一整天就可以帮你熬制药膏。”傅清玉有些厌恶道,“上到寺庙里,偏偏还遇到一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陶大*奶,老是盯着我看,真是够讨人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