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人能待她好,他不会为一己之私,打碎她安稳恬然的现状。少女患有心疾,经不起任何波澜惊变。
可若那人有半点辜负她,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萧夕颜如忽感受到小动物般的不安,轻轻‘唔’了一声,眉心颦蹙。
沈约轻轻握住她柔软却冰凉的手,送入被中,动作放得极小心,好似对待脆弱的琉璃。
“手怎么还是这般冷。”他拢眉低喃。
沈约在被中依旧握着她的手。男人手掌如火炉,修长指骨一拢,完完全全包住她的十指,无声传递去暖意。
月辉好若碎金箔,洒落在他薄薄眼皮之上,投映出削直的鼻梁侧一片鸦色阴翳。
沈约只是光看着她,就感到心间一片柔软。
他乍然重回皇宫,就引来无数暗中的窥伺,因此彼时只能与她断开联系。若暴露了她对于他的重要性,他承受不起可能带来的任何闪失。
那日丁晁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的画面,他此生绝不想再看见一次。
然而谁也未曾预料到,宣平侯府竟会做出将失踪的嫡女先行发丧这等良心泯绝之事。思及此,沈约仍旧心下微愠。
一切也由此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萧夕颜记忆全失,他又恰好囿于权利纷争的浑水之间。是那青梅竹马将她带回了侯府,日渐生情,水到渠成。
当少女终于病好出府,秋夕之夜,沈约于暗中随行,她却已有可执手之人。
沈约心中苦笑,一切就这般阴差阳错。
只是到底放心不下她,哪怕是做一个在暗地里卑劣窥伺的小人,也舍不下,舍不得。
是夜,沈约始终守着少女。手背贴在萧夕颜的额上试了试温度,听她几声轻咳,又小心翼翼地给她喂了口茶水。
大抵是因屋内烧了上好的安神香,萧夕颜睡得很熟。
女郎面容苍白,如上好白玉般细腻,亦如杏花柔弱。沈约深深凝视着她许久,为她重新掖好被子。及至天色将明,又看了一会,方起身出门。
慧珠仍在门外的角落静静等候:“主子。”
“近日她如何。”
“七娘子每日皆有按时服药,心绪平静,并无烦忧之事。只是偶有胸闷心悸,食欲渐渐消减……”
“此外上次您送来的茶,娘子很喜欢。”
“好,下次让燕六再送新的来。”沈约眼底微沉:“本王下次请葛老来把脉,你配合与他。平日多加注意,若有任何意外,及时传信于本王。”
“切记,她不能受任何刺激。”
“属下明白。”
沈约无声回望,屋中透过纱帷,只有隐隐绰约的一个影子。晓晨时分风寒,如他的心底凉透。
此病艰险不易,他究竟该如何做,才能护住她?
永宁三年。
萧夕颜平日越来越嗜睡易困。一方面是精神不济,身体好像总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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