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就算不念及陈乡长的好,也应该感谢对方为几千号人付出的诸多辛劳吧。
要知道这年头的乡长并不值钱,而且干的工作又非常复杂,面对的几乎全是不懂官场规则的土老帽。
再加上地方财政日益枯竭,所以找钱成了乡长最大的工作。
特别是鄂隆乡这种贫困地区,要想吸引外来老板投资,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陈乡长好歹给村民们谋了个前程,从银行贷出来大笔现金,最终没做好归没做好,但是这份苦心还是要记着的。
哪晓得面对的却是村民们无尽的嘲讽以及漫骂。
“据我所知,前两年村里引进了黑山土猪啊,这些都是陈乡长的功劳吧?”
“哼,张兄弟你是不知道内情,陈胖子替村里引进土猪这事根本就没有考虑清楚。”
“只是为了封堵咱们这帮人的嘴而已,那些猪仔半年都没坚持住就全死了,还引起了不小的猪瘟。”
“最可气的是,直到现在村里的农村信用社贷款还没还清,你出去问问,谁家不是欠着好几万的外债啊。”
这么一说张小权的思路就更加清晰了,难怪村民们死咬着现在的拆迁价格不放松呢,原来每家每户还欠着信用社的外债啊。
看来拆迁款到了位,第一时间就会被信用社划拉走。
这样算的话,村民们还真是拿祖屋抵债了,拆迁总共到手十来万,被信用社划走四五万,手中余下几万块钱别说在鄂隆乡买房,就是后半辈子的生活都难。
想到这,他更加觉得陇上村适合原地还建的拆迁方案。
整村人搬到安置房生活,每个月领取点补贴,然后等待度假村的商品房还建之后再利用现成的资源做生意。
开农家乐,或者小区的配套商铺都行,就算是发展旅游业也能混口安乐饭吃。
想着想着,他呵呵一笑道:“大嫂,话题扯远了,对了,刚才你说黑子哥手臂骨折住院,那石厂老板为什么不给报销?这又关陈乡长啥事?”
提到这,何美美脸上浮现出难以掩盖的恨意。
她没好气的说:“那帮人没一个鄂隆乡的,你知道是谁引狼入室的么?”
“就是姓陈的胖子,当年我们村要集体承包山上的石厂,找银行贷款没有贷下来。”
“那个时候他陈胖子就是乡财务的一把手了,为什么不拉我们一把?”
“后来就是他引进的外地老板,等石厂木材厂开不下去了,他又假惺惺的要引入什么黑山土猪,这就是在坑咱们,坑咱们什么都不懂!”
何美美正向张小权抱怨着,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潘黑扛着一筐窝窝头走进了堂屋。
见到张小权跟周数几人,他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们么样过来了?”
“么想搞动迁的那一套啊,价格不提高,安置房不重建,我们一村人都不会答应的。”
他在回家的路上就看见了海远地产项目部的人,挨家挨户做思想工作,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要不是前几天那件事,一根筋的村民们早就抄家伙赶人了。
潘黑的态度不咋好,立刻便被何美美给训斥了:“黑子,你跟张兄弟好好说话,再怎么说你现在能够平安都是人家帮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