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冯?施特隆德元帅得到了孙儿的谅解和多年来期盼的温情,带着满心无法言喻地欣慰,如释重负的离开陆军医院的时候,他真切的感受到亲人之间久违的那种亲切和贴心感,孙儿和他不谋而合、如出一辙的想法也更加坚定了他今后要选择走下去的道路。不管今后的道路会如何艰险,他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坎坷,纵然只是出于私心,为了能让沃里过上和平和幸福的日子,他也一定会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带着这个信念,元帅登上了奔赴苏联的火车。
没有去医院已经有些天了,我一直在埋头于学校里为最后的期末考试奋斗着,虽然我也从布维医生电话里得知了他身体状况一直恢复的很好的消息,但毕竟好几天都没有见面了,还真是有些牵挂!
一月的下旬,终于在学校里考完最后一门功课,交卷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和维罗尼卡两人当下的第一反应都是拿起书本,冲向教室外,其他同学都对我们俩如此迅速的反应相当奇怪,也许只有我们俩能深切的体会出这其中的奥妙。
怀着兴奋的心情,一路小跑地跑到校门口,我俩相视一笑,我气喘吁吁地对维罗尼卡笑着说道:“你,你去赫曼那里,替,替我向他问好,这个寒假恐怕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了吧,你要,要陪赫曼,我,我也要陪沃尔特,我们也许只有开学再见了吧!”说完,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也边笑边喘地用力抱紧我,点头道:“是啊,亲爱的,也替我向你的那个军官问好!我会想念你的,云!再见了!下学期见!”于是,我们在校门口分道扬镳,向着不同的方向快步的行进着。是啊,我们都要去见自己最爱的人了,几天不见,心中的爱意和思念终于在压抑了许久之后喷薄而出,他——就要见到他了啊!
急冲冲地跑回家,皮克太太把大门一打开,我立刻就往楼梯上冲,她被我如此急猛的动作吓了一跳,我边跑边大叫着“抱歉”,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急忙放下书本,打开衣橱,却在一堆衣服面前犹豫再三,今天该穿什么衣服好呢?大红色的似乎太艳,深蓝色的又似乎太深沉了,白色的话又和医院那白白的颜色浑然一体,又显得太单调,挑来挑去,终于我的眼光在一件浅绿色的厚尼连衣裙上,浅绿色的基调上还点缀了一些白色的蕾丝,使得整个连衣裙没有冬衣的厚重,反而看上去象是要飞扬起来似的。绿色也是春天和生命力的象征,穿这件衣服去见沃尔特,也可以让他感受到一些春的气息。
越想越觉得满意,于是挑了这件出来,喜滋滋地穿上,又将原来吩咐皮克太太替我准备好的要带去的东西也都一一地装进了大提包里,环视了房间一周,我想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遗忘,正要拉门离开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床头柜上的盒子,灵机一动,将这个长长的盒子也塞进了包里,兴冲冲地走出房间去。
在皮克太太微笑地注视下,我谢谢她为我精心准备的东西,她笑着对我说道:“苏小姐,今天先生和小姐去萨尔茨堡的姨妈家可能回不来了。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会为您等门的,我知道你们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今天一定会很晚的,是吧?”说完,诙谐地朝我眨眨眼睛。
一向不太善于开玩笑的皮克太太今天居然也开起了我的玩笑,我红着脸凑到她面前,在她脸颊上各亲了一下,娇嗔道:“皮克太太……”,她搂了搂我,将我推到门边,笑着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快去吧,等会晚了,赶不上公车了哦!”于是,在皮克太太笑意盈盈地目送中,我提着包,往公车站走去。
我走进传染病区的大楼,一路上还是有不少护士小姐在我经过的时候对我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面对她们的好奇和探究,我已经不以为怪了。来到6号病房前,轻轻推开沃尔特病房的房门,发现房间里很安静,厚厚地隔帘严密地拉着,我走上前,拉开一看,发现病床上并没有人,咦?他到哪里去了呢?虽然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但这些天下了好大的雪,天也很冷,他的病也只不过才好,怎么到处跑呢?万一受了风寒,可对他的恢复没什么好处啊!年龄比我还大呢,却不知道爱护自己,真是的……
心里正在埋怨他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我一惊,正要挣扎,但熟悉的味道和感觉却在告诉我,这个温暖的怀抱不正是我一直牵挂和思念的人吗?我握住他的臂膀,吻了吻他的手,放心地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倚靠在他怀中,他搂着我,吻着我的头发轻声地呢喃道:“终于等到你了,好想你啊!”边说边收紧了胳膊上的力量。
我脸上泛起甜蜜的微笑,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仰望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细细地凝望着,看着他的眼睛,那双让我沉溺的灰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我的身影,也同时流露出浓浓地思念,我凑上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道:“不在这里好好呆着,到处乱跑,天这么冷,当心受凉,到时你这身体可又要受苦了呢!”
他微微地一笑,无言地看着我,抚了抚我的眼睛,炙热的眼光由上而下的在我的脸上巡视着,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我的唇上,慢慢地低下头,他温热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身体不能自已地开始颤抖,发热,当他的唇终于贴上了我的,我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融化在他如潮般汹涌的热情中。
我勾住他的头颈,就象攀附在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浮木上一样,和他唇齿紧紧相缠,仿佛此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对彼此的爱表达出来。依稀中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此刻的神情也是和我一样,很投入,很沉醉!他紧闭着双眼,连眉头也是紧紧地皱在一起,那么用力的吻着我,搂着我,我在他的怀中感受到了那份爱,此刻的我是感觉如此幸福!
当我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时,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都要烧起来一般,他将额头抵在我的眉间,努力地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他刮了刮我绯红的双颊,低笑道:“记得我曾经说的话吗?如果我病好了,一定要好好地吻你!今天我终于能这样紧紧地抱着你,好好地吻你了,我要将以前那些日子的煎熬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说完,满足地长叹一口气,将我搂得更紧了!
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地淡淡地带着些刮胡水般清新的味道,我心满意足地抱着他,耳边传来他在激吻后略带沙哑的嗓音,我抬起头,微笑着看着他道:“才几天不见,真想你啊!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竟然能这样难舍难分,真的好神奇啊!以前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哪个人值得我这样为他牵肠挂肚,但是我现在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沃里,我爱你啊!”
他没有多说什么,看了我一会,然后伸手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挑了挑眉毛,将伸到我面前的拳头打开,一枚在阳光下闪闪泛着银光的戒指静静地躺在他大而厚实的手上。古老而美丽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也鲜活了起来,戒指内侧刻着一些写得龙飞凤舞的文字,但我却不认识。我侧头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他微笑着看着我,将戒指拿起,又执起我的左手,将这枚古老的戒指带在了我的无名指上,然后捧着我的左手,深深地吻着,然后抬起头,郑重而严肃地说道:“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认定的新娘,这辈子,无论我是生是死,我沃尔特?冯?施特隆德发誓,永远爱苏云,如有违誓,永坠地狱!”
当他将戒指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几乎就要跳出自己的喉咙了,当他将戒指带上了我的左手,听到他在我面前发下的重誓时,我更是激动地热泪盈眶。尽管我一直很理解他无法在战时和我成婚的苦衷,也从不将这件事情当成是我和他之间的隔阂,但是当他将如同婚戒般的戒指带到我的手上时,我才知道其实我的内心也何尝不是期盼着这样一刻的到来呢?
现在,此刻,在维也纳的陆军医院中,他为我带上了象征婚姻的戒指,虽然不是在神圣而庄严的教堂里,虽然没有亲朋好友的见证,只有我和他,但是我却真实的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一片真心!
我顾不得脸上的泪水,一把将他的嘴捂住,边摇头边说道:“不要说这么严重的话,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而且会永远爱我的,所以千万不要说这么严重的话,其实纵使你哪天真的不爱我了,我也不希望你永坠地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