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汪盐一道下楼的时候,揶揄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有哪个情人敢有你这副尊贵的派头的。”
电梯徐徐往下,孙施惠点评汪盐,“明明是再正不过的太太了。”
“情人什么样?”汪盐诘问。
“撒娇卖乖,或者蹬鼻子上脸……”某人觑着风向不对,急转弯,“谁知道呢。”
哼,汪盐冷出声,“虚伪。”
“谁?”
“谁急说谁。”
孙施惠听这话不乐意了,要来揽她,汪盐不让他闹,恨不得从今天起楚河汉界,也要他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都给她把衣服穿好,不准穿不住衣服!
她快烦死了。
她得说点什么,叫他扫兴,叫他老老实实别闹。“你别告诉我,你应酬的那些老老少少里,没带情人出来过的。”
“多的是。”孙施惠客观陈述。
汪盐原本要他扫兴的,听他这么说,自己先扫兴起来了。高跟鞋一顿,瞥他一眼。
某人好笑,“干嘛,别人的事也算到我头上?”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把你爹也算进去了?”
“算进去了!”汪盐陡然地高一声。
给孙施惠吓一跳,他扬眉,只问她是不是要来例假了,脾气很不好。
这下正中下怀的糟糕。汪盐悄然地站着原地,审视今天少年气点满的孙施惠,她怎么也不敢想象,他能当爹?
真是个懊糟又漫长的周六。
二人驱车到汪家去。
进了小区,不知哪家在办喜事,好几辆婚车堵在消防通道上,车连车的,进不肯让、退也不肯让。
那头办喜事的标榜自己,难得办回人生大事,要对方体谅一回;
这头不买账,说我都体谅别人了,谁来体谅我。
就这点鸡毛事,吵起来了。这种旧式小区,物业基本上就是个摆设,业委会干得实事都比那些摆设多。
孙施惠坐在车里,观战般的冷谑,怪那些人能不能行,你不让我不让,可不得堵着。
说话间,无意识的感悟,他偏头来看汪盐一眼。副驾上的她依旧恹恹的,他只当她夜里劳神了,还没恢复呢。
再看她摘安全带,一副要下车的样子,孙施惠连忙扽住她,“你别告诉我,你去活雷锋地劝着让车啊,那些个五大三粗的,待会抡到你,不准去!”
搁往常,楼上楼下都知道汪老师一家子热心肠,没准汪盐真的去劝架了。今天她不高兴,她说……去买风油精,头疼。
那头汪盐才去,这头业主参与调和,路总算让出来了。
孙施惠把车子安全停到楼下,才下车,就碰到了老汪。
他是他们这栋楼推荐的保长,呸,楼长。
汪老师刚放暑假,就接到业主群里支援的消息,才下楼来,就与阖门下车的孙施惠打了个照面。
他问老汪这火烧屁股地,要去哪?
汪敏行一听孙施惠这没正行的口吻,二没见到自家姑娘,真真气不打一处来。
才要说去南门帮忙的,孙施惠拦住老丈人,说别去了,都散了。不然他车怎么进来的。
汪敏行双手往身后一背,当即摆出一副要教训人的口吻,一时又虑到家丑不可外扬,鼻孔出气,扭头就上楼了。
一面走,还要一面回头看看孙施惠有没有跟上来。
落后几步的某人笑得开怀,还真是父女俩。
上了二楼,门口换鞋的时候,陈茵还全蒙在鼓里呢,只问施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