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声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我在黑暗中努力的辨别了一下方位,摸着墙壁朝孩子走的那个方向继续前进。
“嘎…”一声长长的怪声从背后传来,Anthony已经打开门进来了,我稍微加快了脚步,但是也不敢有太大动作,因为虽然他被愤怒附体但毕竟还是人,这么黑的地方只要我不发出声音他是不可能发现我的。相反,Anthony那急促的呼吸声却清晰可辨,我甚至可以判断出他就在我身后5点钟方向10几米的地方。
我贴着墙继续朝前走,每动一下身上都要出一阵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正在聚精会神之际,Anthony忽然朝我这边走了几步,我立刻憋住呼吸紧靠墙壁不再动弹,瞪大着眼睛看着那虚无的黑暗,心想他发现了?发现了?不会的,怎么可能!可心跳得太厉害,连我自己都已经能感觉到耳朵边上的动脉一阵一阵的跳动,难道他能听到我的心跳声?不!不可能的!
接着Anthony的脚步声停留了一下又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我不敢松开刚才憋住的那口气,怕弄出什么声响被他发现,继续缓缓的向前移动。
转过一个墙角后我看到了一点点微弱的光亮,前面好像有扇门虚掩着,桔黄色的光整整齐齐的勾勒出一扇木门的轮廓。孩子一定是进了那扇门。我扭头看了看身后,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认Anthony没有再跟来,然后迅速的冲向那扇门,“一定不要是关着的!”我用两秒钟祈祷着!近了!到了!伸出手!推开了!冲进去,反身关门,锁死!最后靠在门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脏还在猛烈的敲击胸口,太阳穴旁边也像鼓膜一样一下一下震的脑袋疼。
当我稍微放松的时候双脚还在不住的颤抖,突然站立不稳坐了下来,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旁边是个小桌台,上面放着一根蜡烛,火苗很稳定的燃烧着,柔和的光让我感到一丝安全感。看样子应该是那孩子放在这儿的,但是他跑哪去了呢?我稍微休息了一下扶着墙站了起来然后把那支蜡烛拿过来举着慢慢朝走廊里面走去。
教堂的走廊陈旧不堪,空气中有一种灰尘的味道,让人不自觉的就想屏住呼吸,木制的地板已经因天长日久而变得发黑,走起来会发出一种“咝咝”的怪声,走廊天花板上吊着很多粘满了灰尘的蜘蛛网,完全没有生气。奇怪,走廊地板上的灰尘看不出孩子刚才从这里走过的痕迹啊?我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一边用蜡烛烧掉吊在面前的蜘蛛网朝前面走着。蜡烛的光柔和平静,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依然看不到头,身后也是漆黑一片,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我会不会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进入一个死循环?蜡烛燃完的时候就是我的生命结束的时候?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我猛然回头,发现身后的黑暗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个人疯狂的想钻进来,我吓得退了两步,他的上半身已经爬进来了,我看清楚了,是Anthony!遭了他又追来了!我不敢有丝毫犹豫,扭头用手护着那微弱的火苗没命的朝前面狂奔,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是怎么找到我的?这黑暗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问题涌上我的大脑,变成绕来绕去的一团乱麻,我的双腿还在机械的跑着,但是脑袋里已经成了浆糊。
蜡烛的火苗颤抖的厉害,身后那股巨大压力迫使我无法回头看,正在心慌意乱之时我迎头撞上了一道门,差点摔倒,蜡烛里滚烫的蜡油溅到了我的手上,于是我条件反射的松开了蜡烛,蜡烛晃了几下掉在了地上,滚到了墙边。不过幸好没熄灭,我急忙抓起它趁机向后面看了看,由于蜡烛的芯被摔歪了,火苗变得奄奄一息,身后的黑暗越发慑人心魄,像是一个黑洞想将我吸进去。不过我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Anthony仿佛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遁去身形,而我同时又感到他随时都会再次从这黑暗中扑出来。
要抓紧时间逃!我转身在面前的门上摸索,这门是木头的,不过居然没有把手!我拿蜡烛照了照门边的缝隙,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用手沿着门的边沿抠了几下,发现虽然这门不是很坚固,但是门是向这边开的,没有把手的话从这边没办法把门拉开。我又用肩膀撞了几下,用脚踹了几下,无奈,门框在那边,我这边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打开。
“啊~!!!见鬼!杀了我吧!来杀我吧!”我恼羞成怒,冲身后的黑暗挥舞着拳头咆哮着。这黑暗仿佛有生命似的突然向我逼近了一点,刹时,我愣住了,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被吓的愣住了,代替刚才那一瞬间热血喷涌的是一身冷汗,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蜡烛,想确定是不是因为蜡烛快燃完光线暗淡,导致我看到黑暗像有生命一样前进的错觉,可是手里的蜡烛看样子还能点一个多小时,而且火苗已经把那节弯曲的棉芯烧完了,火光很稳定,一点也没有即将熄灭的样子。
突然,面前的黑暗又在我眼皮底下朝前侵蚀了一点,我打了个冷颤,转身继续疯狂的踢门,一些熔化的蜡汁溅到了门上,缓缓的向下滴淌,流了几厘米后就慢慢凝固了,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现—烧掉它!对了,刚才怎么没想到,这门是木头的,我可以用火烧掉它,或者让它不那么坚固,稍微用点劲就能撞烂。想到这儿我急忙蹲下用蜡烛的火开始烧灼门的一个角,不时回头看看仍在向我逼近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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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灼烧
蜡烛的火焰贪婪的舔噬着木门,我看到门被火燎过的地方开始逐渐变成黑色,并冒出屡屡青烟,空气中立刻弥漫出木炭的味道,为了加速木门烧裂的速度,我不断的把蜡烛在门上磕碰,让熔化的蜡水滴在门上。
身后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呻吟,我回头看时,发现那片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张人的脸,对,这是Anthony的脸,他的脸因为愤怒而痛苦的扭曲着。
“Anthony!听我说!”我冲他叫着“不是我!那不是我干的!冷静!你一定要冷静!想想!想想吧!”
可是他好像根本就没听见,这时,黑暗中一根锈迹斑斑的钢钎以极快的速度刺出,从我脑后边擦着头皮刺了过去,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插在了门上,这一下致命的攻击就差那一点点就可以贯穿我的头颅。我感到刚才因为紧张而全身出的汗一下像结了冰似的寒冷刺骨。于是急忙把身体靠向墙壁尽量让自己以最小的面积面对Anthony,一边伸着手继续举着蜡烛灼烤木门。
那根钢钎颤动了几下从木门中拔出来慢慢缩回了那团黑影中,还没等我喘口气,第二次攻击接踵而至,一股强劲的气流带着血腥味和飞溅的铁锈渣插着我的脸冲过去,“嘭!”木屑和蜡水溅了我一手,我条件反射赶紧把举着蜡烛的手缩了回来,这次Anthony把蜡烛击碎了,不过万幸的是木门已经被点着,而且钢钎的冲击力已经把木门震裂了一道口子,我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双手使劲的抓住深嵌在木门中还没拔出的钢钎,然后借助它的力量双脚腾空狠狠的踢在门上。
一阵噼哩啪啦七零八落木头碎裂的声音后,木门被踢烂了一个洞,但是这洞的大小暂时还不能容我通过。还没等我踢第二下,钢钎便迅速的抽回,刚用完力气的我双手还牢牢地抓在钢钎上,此时那上面锈蚀的裂口在这样的速度下变得锋利无比,瞬间就将我的手划的伤痕累累,那根钢钎再次回到了黑暗当中,我抓紧时间乘着这攻击的空档忍住双手的疼痛爬起来使劲用肩膀撞击那个洞。
一下,两下,好的,就快冲进去了!钢钎带着劲风第三次刺过来,我一个急转身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呼啸而来的钢钎,这力量之大超出了我自己的想象,钢钎那并不尖利的尖头在我双手的作用力下停在了离我心口几厘米的地方,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抵在濒临崩溃的木门上,我双手上的伤口已经鲜血淋淋,暗红色的血液和那钢钎上生锈的碎渣混在一起,分辨不清,那锈蚀的颜色像一滴浓墨滴入清澈的水中一样迅速从我手心扩散到手背、手臂,一种要把我的手撕裂的感觉冲击着我的神经,再坚持一下,木门就快碎了。
哗啦!木门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应声而碎,我感到身后一空,同时Anthony也放开了钢钎,我死死的握着那根钢钎向后跌入了门洞中。
“Keen!”
我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听到有人在叫我,Anthony好像已经离开了,我循声望去,火把摇曳的光中我看到了一张模糊的面孔。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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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elle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挤干了最后两滴泪水,一只手提着枪撑着地慢慢站起来,缓缓转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去的一切在她脑海中瞬间重现:父亲教她认识武器,告诉她作为一名警查的职责,任务中的激烈枪战,手铐拷上嫌疑犯的手腕,同伴受伤倒地,受害者躺在血泊中……是的,她经历了太多了,而这些真实的回忆每当她的思绪停顿下来时便会倾入她的思想,让她痛苦不堪,也许,她不该追随父亲的足迹做一名警查,也许,她不该出生在一个警查的家庭。但是,如果这是个错误,那么,总会有了结的时侯。
“如果这是个错误,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Michelle自言自语。四周突然死一片寂静,Michelle回头看了一眼,焚烧警局的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熄灭了,而且一点残烟也没有。但是那近乎灰烬的残垣断壁却告诉她,那里曾经被烈火焚烧。
Michelle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