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珍脸上还挂着眼泪,说话间还夹杂着咳嗽,似乎又要吐血。别说叫他去杀人,就是拿根手指去捅她一下都不可能。
她一个姑娘家混在军营中本来就不容易,还受伤如此之重,也没有人管,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吐血。如今伤势还未完全恢复,难怪她能行走了便跑得如此之快,显然是不想自己被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
看着钟珍的背影慢慢消失,丁建成不知道为何,心中抽痛不已。
他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初在地底遇见钟师妹,便觉得她十分可喜,便将她当作自家门派的那些小师妹们,起心照看一二。在地底三个月几乎是朝夕相处,钟师妹说话的声音那么好听,每天都是笑嘻嘻地,丁建成虽然不怎么记得到底每天都做了什么,对钟师妹说了什么话,他发誓这辈子没那么高兴过。
回到门派后,他盼了许久也没盼到她来华阳派,心里失望得很。又不能去花间阁寻人,全女子门派规矩大,除了长老们谁也进不去。
少年心事来得又快又突然,却不见得去得一样快。惦记了一两年,他渐渐也就将此事放到脑后。只是偶尔听师兄们热情洋溢地聊起那些男女之事,恍恍惚惚地,总会想起在地下与钟师妹相处几个月,内心惆怅。
乍然在军营相逢,丁建成简直欣喜若狂,照顾了她这两日,连打洗脚水都是用跑的。
不料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他呆呆望着天上一朵白云慢慢飘过,心也如那天空一样,空空荡荡只剩下一朵带着阴霾的云朵。二十多年来,除了当初被送到门派修行,离开父母,似乎从未觉得这般难过。
原本简单的军中生涯,突然被蒙上一层难以言说的忧伤。
丁建成握紧拳头,定然不会将师妹的行踪告知师父,却觉得此事回头非得弄清楚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章 兵器跟儿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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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珍边走边流泪,先前手里弄点沙土,趁着丁建成不注意,揉到眼睛里装可怜,到现在都弄不出来,搞得路过的人都侧目。
有个那天在战场见过她的军士将领路过,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大英雄,哭什么?谁欺负你了,难不成是独孤将军?那天你可够勇武的,真不简单,我们好多兄弟都瞧见了,佩服得不得了”
听他这么说,钟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头一次被人称为大英雄,似乎不习惯,主要是小时候都是被人喊小痞子小混蛋。
“哪里哪里,这位大哥过奖了。我这种能上阵杀敌的人怎么会哭,是沙子掉眼睛里了。再说独孤将军怎么可能欺负人,我可是他得力的下属。”
“真的?赶紧回去洗洗,眼睛弄坏了可不好。”军士将领半信半疑,实在是看钟珍刚才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先前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与他随便说了两句钟珍便告辞,回到火头军的营帐,瘸子一见她便大叫,“头儿回来了,大英雄啊,我们都听说了,给我们火头军营增光啦!”
瘸子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没法子上战场,灵力阵倒是学会了,可总是走两步就脱离了阵势。几个队伍演练的时候,他这一队总是输,因为有这个搅屎棍,每次都被别的队伍打得落花流水。
就算将他放在队伍的最后面。有时候还会将自己的队友给绊倒,甚至还弄错队伍,跑到别人的队里当了内奸。
管事的老赖笑呵呵地说道:“听说受伤了。如今可大好了?我们好几个人都找过你,可怎么也没找到,想着估计是立下大功,有专门的人看护。前天王老六捡了一只土龟,一直留着,特地等你回来好补补身子。”
“有没有人来通知,给我升个官阶?”钟珍对土龟大补汤兴致不高。却一直惦记着这事。
众人彼此看了看,摇了摇头。
实在是不能忍了,她气鼓鼓对老赖讲道:“汤给我炖上。回头再喝,这会儿得去讨个公道。”
刚出营帐,迎面而来一个女军士,打量了下钟珍。屈膝略微行了礼。温温柔柔地问道:“打扰了,请问是不是钟珍姑娘?”
“呃,正是,敢问姑娘找我何事。”
这女军士炼魄三层的修为,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衫裙,乃是军中女医护的统一衣裳,柔和的鸭蛋脸,面若春花。红唇上还点着胭脂,一头乌黑的头发梳着漂亮的飞仙髻。戴着两枚珠花,插着一根柔润地白玉簪子。
钟珍一看就知道珠花与白玉簪子虽然看着像凡俗之物,却都是首饰法宝,在花间阁见得多了,也略微懂得一点。
“独孤将军遣我前来寻钟姑娘前去。”
正好要找他去讨个公道,这个副手做得也太没味道了。钟珍气愤得不得了,他有美貌的大姑娘服侍,自己却沦落到与普通军士一般在大营里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