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爱喝的酒是梨花白。
月宁安那么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
没有意外,那一千坛梨花白,就是月宁安亲手为他酿造的。
想到这个可能,陆藏锋不由得闭上眼,按住心口……
不同于得知羔羊肉、雪玉膏时的无奈与厌恶,他此时只觉得心口酸胀得厉害。
月宁安到底,悄悄地为他做了多少事?
“属下失职,请将军责罚。”陆二一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果断地跪下请罪。
他没法跟将军说,十八年前月姑娘才刚出生,他们真没有办法查到十八年前的事,也没有想到去查,而且……
青州那地界与别的地方不同,青州是那几个老东西的地盘。。
那几个老东西把青州把得严严实实,别说他们才刚将人手调回大周,就是赵王殿下也没法往青州安插人手。
他也没法跟将军说,月姑娘三年前,根本没有酿造酒水、买卖酒水的资格,这批酒明显不是正途来的,而且……
当时赵王的人一直盯着月姑娘,月姑娘藏得那样深,连赵王的人手都查不到,事情过去了三年,什么痕迹都扫清了,他们要怎么查呀?
陆二有一肚子的解释,可他知道,他不能解释,也没法解释。
有些事,在不同的时间段爆发出来,效果还真的是天差地别。
他们初回京,去查月姑娘的事,根本没有想到,将军会为意月姑娘为他做了什么,会为月姑娘的付出而动容。
要知道,当初将军听到月姑娘为了他,不惜人力物力,从塞外移植了一片草地到汴京,就为养将军爱吃的羔羊,将军只有厌烦与不耐,甚至将那道菜给撤了。
还有雪玉膏,照夜玉狮子。
不管是雪玉膏、照夜玉狮子,还是那来之易的羔羊,其所费人力物力,月姑娘所花的心思,都不会比这些酒水少,可是那两件事爆发的时间不对,他们家将军当时不在意,他哪里知道……
才不到一个月,他们家将军就变了。
是以,陆二没法解释,他只能认罚。
陆二已经做好了被重罚的准备,却不想陆大将军只是轻描淡写地道:“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不会处罚他了?
将军果然赏罚分明。
陆二暗暗松了口气,可就在他欲起身,向陆大将军表达浓浓的敬佩之意时,就听到他敬爱的、赏罚分明的大将军,轻敲桌面,慢条斯礼地开口,“昨天,本将军让你把晴熙长公主送去顺天府大牢。结果不到半个时辰,晴熙长公主就离开了顺天府大牢,是吗?”
“是,是的。”陆二一个机灵,堪堪抬起一指的膝盖,吧唧一声,又跪了下去。
他们家将军,真的是赏罚分明呀!
“嗯。”陆藏锋重重地在桌面上敲了一记,“自己去领罚吧!”
“是,将军!”陆二内心崩溃,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向陆大将军行了一礼,迅速退了出来。
走到门外,看到站在一左侧,淡漠清冷的陆一,陆二猛地反应过来,“不对,暗探归你管,没有查到月姑娘暗中酿酒一事,应该是你的错?”
“是呀,所以将军没有罚你。”陆一斜了陆二一眼,那一眼带着森冷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