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卫连两天抬出聘礼,引得汴京百姓纷纷围观,甚至有那好赌之徒了,还开了一个赌盘,赌陆家今天给谁家下聘。
月宁安听了,拿了一百两银票给车夫,让他去押陆家给苏府下聘。
车夫很快就回来了,拿着下注的单子,对月宁安道:“姑娘,押陆家给苏家下聘,赔率是一赔一成一。”
押一百两,如果中了就能得一百一十两,能赚个十两银子。
“回头领了银子,你们分了吧。”月宁安不过是等的无聊,随手下个注,对赢输并不在意。
今儿个从陆家抬出来的聘礼,是按常规准备的聘礼,不过数十箱,看热闹的百姓虽多,但流动的也快,月宁安一行人等了一刻钟,道路就通畅了。
月宁安先把宋言送了回去,以没有准备,冒昧来访来由,拒绝了宋言的邀请,没有进去拜访。
“契约的事不要急,你今天回去先收拾行装,末时我让车夫来接你,送你去明月山庄。”月宁安怕宋言分不轻主次,特意叮嘱了一句:“孙神医在汴京呆不了几天,这几天你主要跟着孙神医学,旁的都不要管。”
“可,万一,我家里人不同意呢?”宋言有些不安,也很是不解。
月姐姐不应该先让他签下契约,再让他去明月山庄跟孙神医学吗?
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月姐姐就不怕他跟着孙神医学了,回头不认吗?
“不同意就不同意,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找人带带你怎么了?又没叫孙神医收你为徒。”月宁安轻笑的安慰了一句,见宋言仍旧一脸纠结,不由得笑了:“行了,不过是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宋言小脸一凝,一脸严肃地道:“于月姐姐而言是小事,于我而言却是关乎我一生的大事。月姐姐,不管今后如何,我都是你弟弟,以后我都听你的。”
“好,我记下了。你一晚上没有回去,快回家吧,你家里人肯定等急了。”月宁安听了,也信了,但她只信此刻的宋言,至于今后……
想想青州那些掌柜,哪一个不欠她爹大人情,哪一个不是她爹提拔的,哪一个不是跟她爹称兄道弟,可最后呢?
九成掌柜倒向了范家,甚至还理直气壮的说,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不能混为一谈。
是呀,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但……
她仍旧觉得,人情淡薄,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要不是老头一直不放弃她,带着她走遍大江南北,看遍人间疾苦,她想……
她一定会成为一个愤世嫉俗,偏执疯狂的大魔头。
可能和赵启安差不多。
这就是她不喜欢赵启安的原因,她总能在赵启安身上,看到另一个自己。
偏执、疯狂、阴鸷、恨不得毁灭一切。
月宁安也不明白,怎么又想起这些事,自嘲地笑了一声……
许是要去青州了,许是见到了月三娘,她最近总是会想起青州的人和事。
回去时,路已经通了,围观的百姓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起起那陆家给苏家下聘的盛况。
“你们去看了吗?陆家四房给苏家嫡长女下聘,用的是活大雁不说,光聘金就有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我的乖乖,换成金子也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我就说了,大将军府的人,肯定对月氏那个商女不满意。你们想想,三年前大将军府可有用活雁下聘?别说活雁了,就连聘金都没有一两。”
“这年头,再穷的人家娶媳妇也得给点聘金,那月氏就没有收到大将军一两银子的聘金,由此可见大将军府对月氏的不满。”
“也就是那月氏脸皮厚,要换作旁的姑娘,还未嫁进门,就被夫家嫌弃,指不定羞愧的撞墙,不活了。”
……
街头的百姓,似乎都没有旁的事,全都聚在一起议论陆家两次下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