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家请您过去。”另一名内侍率先喘匀了气。
得,还真猜中了,高阳那死妮子做事真够绝的,还真去告状了。
十几岁的小妮子就这么难对付,这老李家的饭也不好混啊。
李愔一边暗骂高阳不讲武德,一边不情愿的跟着内侍来到甘露殿外。
领路的内侍躬身小心的说:“大家有旨,请殿下您自己进去。”
李愔突然想起了前世的往事,每当领导要找自己谈降薪或裁员时候,或是要骂自己的时候,都是让自己单独进办公室,这个场景好熟悉呀。
李愔给自己定了定神,小心的走进甘露殿。
甘露殿内,高阳公主已经站到丹墀之上,就站在皇帝身旁,抹着眼泪,跟真的一样,她这眼泪来的真快。
李世民黑着脸翻看着奏疏,翻开只看一眼,就丢在一旁,再翻开一个,再丢到一旁。
见李愔进来,李世民也不吭声,将奏疏往案上一丢,阴着脸看着李愔。
阴霾在李愔心头越来越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走到丹墀下,李愔老老实实的跪下行礼:“儿臣……”
“蜀王殿下来啦,快起来吧,朕哪当得起你这么大礼呀。”李世民阴阳怪气的说。
李愔无比尴尬,但他知道,领导说让你起来,但这时候绝不能站起来,一起身肯定就是一通暴风骤雨,这时候,反而是跪着更安全些,在李世民眼前怂一点也不丢人。
所以李愔不仅没有站起来,反而把身子压的更低了,几乎爬到地面上。
“平身吧,怎么还跪着呢?”李世民本来想立即发作的,见李愔仍旧跪着,一时没狠下心,只是揶揄了一句。
“儿臣不敢,请父皇训诲。”不管领导接下来怎么说,首先认错态度必须要良好,这样就有机会争取宽大处理。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李世民异常严厉的质问。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父皇说哪错了,儿臣就错哪了。”李愔诚恳的说。
李世民猛的一拍御案,指着案头一摞奏疏:“你可真能,这些全都是御史弹劾你的。”
说着李世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朝李愔使劲扔过去:“五天前,你纵马闯春明门,你那价值千金的漠北神骏真威风啊,一连撞伤了好几个百姓,城门郎拦你,你竟然敢用鞭子抽城门郎,你真是胆大包天啊。”
李愔想了想,五天前,那时候自己还没穿越来呢,这个锅应该前任李愔去背吧,不过这话也没法解释呀!
哎,算了,自己从前替人背锅也不止一回了,虱子多了不愁,债多了不痒。
“你看看这上面怎么说的,那城门郎本来这几日要成亲的,你把人打伤了不说,脸都打花了,这亲还怎么成?”李世民指着李愔咬牙切齿的说。
“我会对新娘子负责的。”李愔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李世民大声质问。
“儿臣说当时一时冲动,有失冷静,儿臣错了。”李愔赶紧找补。
李世民又拿起一本,又狠狠扔了过来:“九天前,你跑去太常寺,说要听曲,乐人奏到一半,你说曲子不好听,把乐人的鼓吹都砸了,这没冤枉你吧。”
“半个月前,你逛东市,一言不合砸了市署……”
李世民又拿起一本奏疏狠狠扔下来:“这个,上个月的事了,你去汉王在终南山的别业,路上连踏了几十户百姓的庄稼,结果三名里正带着几十户百姓到雍州刺史府门前联名告状,整个光德坊无人不知,真是给皇家长脸啊。”
“上上个月……”李世民又扔过一个奏本:“你在平康坊毬场打毬,一杆子将潞国公夫人的外甥卢……卢什么,哦,卢见信打下马,那小子摔断了腿,至今还不能走路。”
“还有这本……”
怎么还有啊!
李愔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好家伙,这前任李愔简直就是恶贯满盈罪孽滔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