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做不了父皇的主,最好就是趁父皇身体还不错的时候把该学的学齐活,以后他老人家年事高了,轮到自己发光发热的时候,肚子里有东西才知道该怎么安排,不至于被底下大臣牵着鼻子走。
“我回去同父皇说说,争取求得他同意,拜托母亲预留个名额给我。”
“行啊。”
一圈转下来,时候也差不多了,冯念带他和六六一起吃了顿,之后将人送回国宾馆,让他歇歇,晚上还有宫宴。
看赔光光进去了,冯念笑着看向自家女儿:“怎么想到邀请你弟弟来这边读书?娘以为你对他成见颇深,巴不得人早点回去。”
“我对他是有不小的意见,所以才要留他下来方便观察,这人能装得了三五天,还能装得了三五年?他要是真的深刻反省了改好了,后面的事咱们再说。要是装这样子骗好处来的,给我拆穿了看我不轰他回去!”
冯念笑着摇摇头。
“你啊你。”
六六一点儿没觉得自己小心眼了,特理直气壮说:“是舅舅教我的,舅舅说不能只看表面,凡事要往深了想,选择须大胆,做事得谨慎。咱们跟弟弟毕竟分开八年了,今儿个刚刚重逢能看出什么?还是应该长期考察。我就怕他心里有成见,嘴上却不说,哄得娘把心肝都掏了,回头他本性暴露出来您又要难受。”
这个说法听着倒是没毛病。
冯念只是纳闷,六六对她弟弟的信任度也太太太低,今儿个这般交流过后,一般人都该撤下心防,姐弟咋都和解了,他俩还是老样子。
群里说,兴许是因为裴乾。
因为裴乾当初就是大小心肝的喊着,到头来两个加起来都比不过他大梁江山,冯念跟裴乾闹翻那会儿赔光光不记事,六六却都七岁多了,她什么都知道,就从那时起可能就对甜言蜜语有抵抗了。
你说任你说,我信不信再看看。
普通人这样挺不好的,以后要当皇帝的人谨慎一点倒是没坏处。
冯念说:“你有你的想法,你弟弟也有他的苦衷,互相之间多体谅一些。人的一生都会犯错,也不能总是揪着之前不放,多看看现在,知道吗?”
“女儿知道,不会叫您夹在中间难做,我和赔光光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
*
赔光光上楼去之后,发现他娘的小轿车还在楼下停了好一阵子才开走的,看车子开走了,他回到屋里。
昨个儿看到这间屋子,他心情复杂得很。
这会儿再看竟然好很多了,就觉得母亲真是很厉害啊,她和别人描述的很不一样。
在东宫那边赔光光听到的版本是,他母后来历不凡,因为这,所有人都捧着她,她也视为理所当然。
当时她作为正宫皇后其实没怎么管过宫里的事,每天就是翻翻小说睡睡觉,要不就喊人来做衣裳打首饰,父皇总是惯着她,得了极品翡翠也是直接分她一半,那一半就装满了整个库房。
哪怕像这样,父皇依然没留住母后,人嫌宫里待着不开心不自在说跑就跑了。
之前冯念在赔光光心里的人设是这么立的,所以他觉得母后不对。
重逢之后,他发现自己想的完全错了。
他的母亲个聪明的、睿智的、有胆识有才学有眼光的大女人。
她什么都懂,在秦国很受百姓爱戴。刚才只是小轿车开过去就有好多人冲她挥手向她致敬,透过车窗看出去就知道,那些人全是发自内心的,是真的感谢她,感谢她带来了好生活。
父皇埋没了她呀。
如母亲这般,被怎么优待都不过分。之前还有大臣笑话过,说秦国竟然立了个女人为储。
看姐姐现在的样子。
她和梁国那边谨小慎微的姐妹不同,她很潇洒大气。
半日之间,赔光光整个想法都颠覆了。
裴珩拿着相片过来就看到陷入沉思的太子九弟,心说父皇恐怕有麻烦了,好狐狸精娘娘真不是个简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