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匆匆一见,元蘅并未有机会好好看一看明锦的模样。据说她的生母沈昭仪便是名动北成的佳人,如今看着明锦,元蘅只觉得此言不虚。
梁皇后性情沉稳,又将她养得甚为知礼,半点骄纵都没有。
“元姑娘可愿意去本宫的殿中小叙片刻?”
明锦见她点了头,便与她同行往皇后宫中走去。
“原本是该搬去公主府的,但母后身体不好,泓儿年纪太小,本宫不得已便多在宫中住上几年,也好照拂。”
关于梁皇后的处境,即便明锦不提,元蘅也是知晓的。
自从当年太后谋反之事后,梁氏遭受无妄之灾被牵连其中,梁皇后为了证梁家清白,便自请废去后位。皇帝虽然留了她的后位,但是亦为此动怒,再不肯见她,也不允许闻澈入宫与之相见。
就算是闻澈回了启都,获了封号,依旧不能再见母后一面。
元蘅道:“那臣女此番贸然往皇后娘娘的宫中去,可会扰了娘娘的清净?”
明锦笑答:“去偏殿一叙,不扰了母后不就行了?”
沿着梅树走出不久,便见一座紧闭的宫门。是上回元蘅来谒见蕙妃路过时看到的那座宫门。
当时她只觉得此处凄冷,万不曾想到这里竟然是中宫皇后的居处。
推开宫门,梅花冷香愈发浓郁地扑面而来。
没有过多的人烟,没有来往的宫人,只有这些连片的红梅,树根处还培着未化尽的雪。
推开偏殿的门,明锦吩咐人上了茶,才问道:“宫中有些闲言碎语,不知当不当对姑娘讲。”
元蘅接了茶,笑道:“公主但说无妨。”
“姑娘要与越王退婚?那此事,方才父皇是怎么说的?”
元蘅答:“陛下今日倒是未说此事。不过,既然退婚书已经送至越王府,那便不会轻易再有其他可能了。”
明锦饮茶的动作微顿,拨了拨浮沫,抬眼看过来:“你是说,今日父皇召见你不是为了这桩事?那是为了何事?”
“是些无关紧要的衍州旧事罢了。”
元蘅觉得那些事尚未尘埃落定,还是不方便到处宣扬,便稍作遮掩。
尤其是明锦今日无缘无故找上来闲谈,自然不会是偶然。
这位公主大抵是在宫中待久了,没受过什么苦,眸中澄澈得能让人一眼看尽心思,一点也遮掩不住。
半晌,明锦才启齿:“那既然婚是要退的,姑娘还是早日回衍州为好。启都……”
“启都怎么?”元蘅微微蹙眉。
今日明锦实在是太不对劲,莫名其妙就不说了,说话也总是吞吞吐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