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息怒。”大丫鬟梦云大着胆子上前来安抚道,不料反手就被元姨娘一巴掌扇下来,一下子被打懵了。
“我是正妃原配,你这个贱婢,不许叫姨娘!!”元姨娘瞪着她,面目狰狞而不甘,发了一通火这才安静了一些,忍不住一边掉下泪来,都是父亲不好,做什么要背叛茶亚家,不然她也不会被贬妻为妾,连诰命都保不住,也怪月衡澋不念多年夫妻之情,就算她的父亲做错了事,也她没有同流合污,也不知道这件事不是?可偏偏那么多年,她都人老珠黄了,除了徒有其表的管家权,她什么也没有,自从成了妾室,他甚至都没有来竹鱼阁宿过一夜,先是一个江湖女子怀了身子被抬进门,后来又来了一个!要不是那个小崽子夭折了,她定是让那异族女子鸡犬不宁!
“大小姐别气着自个儿,不过是睡了一晚罢了,王爷还有三房妾室,您为了这点小事便气成这样,不能因小失大啊。”金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连连使眼色让梦云退了下去。
梦云满腹的委屈,趁着元姨娘不注意,立刻跪着退了出去。
“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又宠出个姬氏来,还能生个贱种出来,要怎么才好!”元姨娘冷静下来后,咬着牙道:“姬翠心那个贱货也不是到处打听这个瑾姨娘的底细吗,派人给她扇扇风,让她去对付那新来的便是,她不是惯会拿女儿去做靶子吗,就让她试试水!”
金嬷嬷想说什么,顿时咽了下去,翠姨娘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不然这几年管着家照理说能压得住她才是,可元姨娘每一次多多少少会吃这位翠姨娘的亏,这个姬翠心有一点就是狠辣,在她眼里生儿子才是最重要的,这个王府的大小姐在翠姨娘心里就是个棋子,而王爷的宠爱对大小姐月亦心来说也就一把刀,能让翠姨娘物尽其用的刀罢了。这样的人,元姨娘如何是对手?
私底下她找来梦云,给了她一些消肿的膏药,暗自吩咐了她一些事情,梦云点点头,满怀感激。
镜楼原以为这四个姨娘总有一个会先忍不住,毕竟月衡澋事后送了许多东西过来,十分高调,第二天晚上月衡澋没有喝酒,只是安静地进来,看着自己的晚饭,立刻发火,对大厨房好一顿发落。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镜楼看着吃到一半就被收下去的梗米饭,奇怪地看着他,每次都说来就来,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月衡澋看了她一眼,顿时有些气苦,说:“我就算再穷也没有到让你吃这些东西的时候!”
镜楼没有说话,只是径自去了榻上躺了下来,昨夜折腾的酸楚还在,她不愿意久坐。而月衡澋亦趋亦步地跟上上来,十分自然地坐到榻的另一边,两人都没有说话。
随后月衡澋咳了一声,说:“你的饭菜是这样,应该早些告诉我才是。”
镜楼一愣,随即笑道:“我又不是咽不下去,何必那么麻烦。”
“你连胭脂水粉都不用,吃食又那么不讲究,哪里像个大家闺秀。”月衡澋说着,一边拉起她的手,左看右看后,才满意地放下,“我之前总觉得你的手太粗,虽然说我皮糙肉厚不介意,可女儿家的手就应该细嫩些好看。”
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镜楼红着脸把手抽回来,一抬头对上他极为认真的眼神,顿时有些无措。
“我知道你想着孩子,可是我不想看到你一直沉浸里头,其余的什么都不管,”月衡澋握着她的手,神色在灯下晦暗不明,“我想着前些天吓到你了,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喝了几杯,本想看看你好不好,结果还是吓到你了。”
镜楼其实也没有至于被他吓到,只是所有的事情处处透着奇怪,她被关在内院也打探不到外头的消息,甚至连月衡澋现在要做什么,她也不愿意去想,她只想有片瓦遮身就够了。
“我没事。”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过是自己没了反抗之力,觉得有些心酸罢了。
月衡澋看着她,极为认真,说:“我以后不会了。”
镜楼没有说话,有些感慨,不管如何,他从来没有丢下自己不管,真正说起来,是她对不起他多一些,因为她,他失去了十三和贺真诨察,这两人多多少少都是因为她的缘故,而另一个……镜楼低头,自己为他做的事情远远比六哥要多得多,可是他却能下狠手废去自己的武功,一比立刻有了高低,书易的心眼远比月衡澋要小得多,这是随后她的冤屈洗清也不愿回长平的原因罢,所以现在,就算月衡澋前两天有些失控,那也不过是失控而已,他在最后能收住,而她又为何要生气?
想着自己想太远,镜楼抽回手,笑笑对月衡澋说道:“无妨的,你又不曾强迫我,”只是差点而已,“若是有时间一起吃个饭罢,这顿好菜也是有你的功劳。”
月衡澋神色柔和起来,道:“好。”
于是,在沉香阁难得的盛宴中,镜楼第一次觉得吃些好的感觉不错,接着洗漱泡澡,月衡澋顺理其章地歇在沉香阁内,晚上少不了折腾,或许是因为体贴她前夜太累,只要了一回水,月衡澋便不再动了。镜楼躺在他的臂弯,看着他裸露在外的胸口,即便是放松也能触到坚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她恍然就如同做梦一般,曾经自己梦到的那些画面,果真是将来吗?
随后的几天,月衡澋一回到府里就会去沉香阁,已经是连续几天,后院的其他人已经开始忍不住。
“你还是喜欢看这些。”月衡澋拿起炕上一本散落的杂记,顺手收到了一边的书架上。
镜楼没说话,明明是他自己就给她准备了这些书,她除了看这些还能看什么?
月衡澋又径自走回来,说道:“你不喜欢?”他觑着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