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麟字辟珍,恭敬地低头,说话却颇有些埋怨,道:“王爷明明可以自己称帝,您是嫡皇子,怎么让给了长平王。”不但名不正言不顺,还身世不明,何以服众?
月衡澋摇头,说:“这其中太过繁杂,多计较也无用,我志不在称帝,而且命中注定,月书易才是那个君临天下之人。”
命中注定,刘子麟叹息,当年他誓死效忠临江王,可没想到最终效忠的却是长平王,这让他总有些不快。
“辟珍,将来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好当的,我也不愿去当,宁做权臣不为帝王,将来都是权臣的天下,皇权只会一点点消弱,”月衡澋微微露齿,朝着刘子麟一笑:“我从前给你看的外洋书,怎么都白看了?”
“辟珍听王爷的!”刘子麟一个大老粗,自然是看不出什么门道,心里盘算着回头问于丹娘去。
天气渐渐风起云涌,看眼着就要下雨,可西京城内并没有开战的意思。
刘子麟等了良久,和手下的参将一起讨论,准备进攻。
“把我的马牵来。”月衡澋淡淡地吩咐道。
“王爷不可!”刘子麟立刻阻止道。
“要败辛傲之,非我不可。”月衡澋没有退缩的意思,而辛傲之的目的可不是保卫皇都或者保护皇帝,他的目的永远围绕着五道神,所以,月衡澋的眼睛一眯,弑神剑现,遥指城头上的辛傲之。
他败了,辛傲之就聚齐了五道神,他胜了,那么辛傲之就从这个世界永远消失。
辛傲之看见远处剑光一闪,嚯地站起来。
“来人,取刀!”
天地间顿时风起,乌云蔽日,大风吹得阵前的士兵睁不开眼,刘子麟的阵后一阵鸣金,前排的火炮等队伍纷纷后撤,隐入城外的白桦林中。
月衡澋握住弑神剑,朝着西京城策马狂奔,眼看即将进入城下的空地时,一声破空巨响狠狠地朝他砸来。双手提剑一挡,踩着马鞍迎头而上,相交的那一刹那,金戈铁马一般的巨响震得城上城下的士兵个个掩耳后撤,大地都随着这一击重重地颤动起来。
月衡澋握着弑神剑,冷冷地看着浮在半空中的辛傲之,鲜红的薄唇,妖艳俊美地不似凡人。
“你屡次坏我的好事,看来我对你还是太过仁慈了。”辛傲之看着他,嘴角一弯,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
月衡澋面无表情,握紧了手上的剑,“为什么要抓走她。”
她?辛傲之有些嫌弃地一哼,说:“看在她是神女的份上,我不动她,完成了五神祭,就不一定了,我喜欢不听话的棋子。”
五神祭……
月衡澋轻轻跃起,以雷霆之势攻向辛傲之,当辛傲之举刀迎上,惊愕地发现弑神剑如削泥一般将他手上的刀切为两半。
“你以为月衡渊没什么力量,我的力量也和月衡渊一样?”月衡澋看着他,“他不过是广明神的怨念罢了。”
“怨念……”辛傲之喃喃道,随即放声大笑,“我以为她对月家永远忠心耿耿,原来她也会怨!”
月衡澋看着辛傲之疯狂地笑着,眉头一皱,大地立刻随着他的笑声颤动起来,突然间他的脚下一空,他飞身跃起,周围的地上竟然多处许多坑洞,辛傲之的双手颤动着,月衡澋暗道一声不好,立刻挥剑砍断迎面而来的石柱。显道神乃西域司土之神,土即是大地,辛傲之的力量深不可测,正是因为他与大地几乎连为一体。
远处的刘子麟只觉得战场正中央传来剧烈的震动,立刻下令撤出森林。
“地震了,立刻撤到空地上去!”
月衡澋一剑横扫从地上凸起的土墙,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神力让他浑身都兴奋起来,自己的力量多少年没有动用,辛傲之的力量在他之上,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迫不及待!
辛傲之展开双臂,金黄色的光芒在漫天的砂石中透出,他借力踩上一道土墙,正面迎上弑神剑,“铮”地一声,弑神剑对上金光的光芒,竟也无法穿透。月衡澋只感觉浑身都在沸腾,属于五道神的神识再也不受局限,银白的光芒透出,撞上金黄色的光晕,辛傲之单手夹住弑神剑,狠狠地一推,月衡澋只觉得虎口发麻,辛傲之见机步步紧逼,光晕扫过之处尽是残石砂砾。
你来我往,双方互不相让,许久么有动用神力的辛傲之双目赤红,发带被弑神剑一扫,断成两截,长发随着神力带起的劲风飞扬着,而月衡澋的短发被抹额紧紧系住,布满汗水的额上贴这几髻头发,两人都喘着气,出手更加奋不顾身。
“不管如何,你是赢不了我的!”辛傲之大笑,掌风一扫,月衡澋身后的树木连根拔起,而月衡澋用弑神剑堪堪顶住,猛地后撤两步,分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害得别人还不够吗……”月衡澋看着他冷笑,一边喘着气,握着弑神剑的手都开始发抖。
辛傲之傲然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薄唇一动,“那又如何!”
月衡澋只觉得气血翻涌,从太子兵变开始,哪一件事他没有插手其中!镜楼每一次被陷害被误会,也都是因为辛傲之!镜楼曾经失踪多年,想到她曾经战战兢兢地在辛傲之手下卑微地活命,他恨不得把辛傲之大卸八块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