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灰全部被我涂在脸上,把自己彻底变成大花脸儿,跑到爸妈结婚时购置的大木衣柜的竖镜前照一照。
“嗯!”心气儿足足地狠狠点头,准备偷偷溜出去到院子里找我的老伙计玩耍。
我们家的人口不多,算上我这个小不点儿才四口,可是院子却是按照足足八口人的标准配的。
西边有一个牛棚,里面住着三个牛妈妈和一个刚出生的牛儿子。再往里头瞅一眼,你就会发现还有三头羊会朝着外面“咩咩”地叫唤。
另有一个隔起来的小院里住着一位大爷级别的人物,
是一个充满雄性激素的骡子。天老大地老二它老三,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唯独能收拾它的就属我爸了,同样也是爸爸的宝贝疙瘩。
只不过今天它不在,赶早就跟着爸妈下地干活了。
再往前就是我老伙计的家了,一头刚刚成年的小公猪。脾气很是暴躁,对谁都不友善,唯独见了我就像邻家妹妹遇见了邻家哥哥一样地温柔,乖巧的简直是不像话。
另一个我就不细说了,是一头老母猪,总是色咪咪地冲着我咧嘴笑,样子属实有点猥琐。。
东边的院子就是奶奶做活的地方了,有一堵墙隔着,墙中间还砌了个大仓房,我总是能在里面淘到稀奇古怪的物件。
其实还有一个用实土墙隔起来的前院,里面存着喂牲畜的草料,取火用的废弃木材,还有个十几只鸡在里面溜达,鸡屎拉的到处都是,很让我讨厌。更让人厌恶的是每当我午睡,它们就“咯咯咯”地扯着嗓子吵个不停。
对待不听话的捣乱者,我往往会拎着它们的脖子,把脚绑住,挂在树上,任其自然的毁灭。
被妈看见之后,就是围着院子一顿逃命,妈边追边喊:“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又想吃鸡肉了?”
我边跑边说:“才不是,是它们太吵了。”
妈追了一阵之后就不会再追了,我也就又跑到了东院,开始捏泥巴玩起盖房子的过家家。
今天的讨厌鬼们却分外地安静,见到我大摇大摆地溜达,它们全都跟见了鬼似的一哄而散,估计是怕我又把它们吊起来,惯用起独特的刑罚。
全院的动物里唯一欢迎我的只有它了,就是我的小公仔。见我过来它又趴下了,我就这样骑在它的背上,它的大肥屁股就那样一扭一扭地摇起来,尾巴卷成一个肉结,驮着我瞎得瑟。
大黑狗又开始“汪汪”地吠个不停,每次我一骑小公仔就搞这一出。当时我就在想,它是羡慕呢?还是有其它的想法!
大黑狗也没个名字,它来我家已经快两年了,若不是原先的那只狗走了,它也就没机会让我成为它的小主人了。
原先是一只大黄狗,在我们家待了快五年,我刚出生还不懂人事的时候就在了,只是后来不知道跑哪去了。记得在我四岁时回来过一次,驻足在大门口往里头瞅了好久愣是没进来。
那时大过年的都忙得很,也就没怎么搭理它,后来它就再次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一家人对它的惦念也就不了了之了,之后的几年里我们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提起它。
快到午饭时间了,奶奶从园子里出来,准备进屋烧菜了。
我也赶紧跑回屋内,盯着炒菜锅愣了半天的神,暗自骗自己:“应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