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法?很简单,就是分批付款,预付多少,到货多少,开工半年没问题在支付剩余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如果实在不行,全款也行,但万一这个拉契尔忽悠咱们呢,机器要是出问题比较多,咱们生产受影响,就可以借故不付尾款。”其实司南一点也不担心,这种付款方式,在欧美是很普遍的。
“干了!”张王两人对视良久,张炳玉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两个字,然后三个人凑在一堆开始商量电文。
好容易拟好电文,递给电报局的伙计,伙计傻眼了,这是通电呢?还是普通商业电报?
好家伙,密密麻麻一大堆,都赶上这几年那些督军、省长们动不动就明码全国,长篇大论的通电了。
“一、二、三”好容易数完字数,伙计都快成斗鸡眼了,算了半天。
“先生,电报费一共十二块大洋。”伙计有些不好意思。
王文和有些肉疼的数出十二个大洋,看样子他也觉的贵的蛋疼,司南看着王文和的样子笑得有些直不起腰,伙计收完钱,心里也乐,今天跑这趟活的奖励赶上小一个月的收入了。
送走了拿着回电的伙计,司南拿起桌子上的电文,塞到王文和手里。
“王叔,这个电文收好了,等以后厂子开起来,我们一起努力把厂子建成全中国最大、最好的铅笔厂子,到那一天,您就把这个电文裱好用镜框封起来,放在您的办公室,是个很有意义的纪念,等您老了,您可以给您的儿子、孙子说这个电文的故事。”
“对对,司南说的对,文和,收拾好了!”张炳玉一脸赞成,他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可也知道这是自己兄长事业的象征。
看着王文和、张炳玉高兴的样子,司南决定给他们提个醒,浇盆凉水,顺便呢也打打气。
“王叔、张叔,咱们做的这个事情,是中国的独一份,即使失败了,过上几十年大家也会记得,曾经在西安城里,在咱们脚下的这片地上,有几个人开办了中国第一家铅笔厂子,虽然失败了。但那是中国人的第一个铅笔厂子!在说了,我就不相信,一个简单的铅笔厂子,我们开不起来!”说完,司南“嘭”的一声砸了一下桌子。
“张叔、王叔,我有过家、受过苦、要过饭、求过人。什么好人、坏人、白眼狼都见过。可我不信命,我多少回差点死了,但我活过来了。我不但活过来了,我还要活的比别人好,比任何人都精彩。我不单单自己要活的精彩,我还要我的弟弟妹妹,爷爷奶奶,帮过我的叔叔阿姨跟我一样活的精彩,活的顶天立地!如果能这样,我纵是死了又能如何?”
一声声爆喝!冉冉亮的泪珠充斥在司南瞪圆的双目。
这一刻,张炳玉、王文和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第八章 亲情最美】………
电报折腾了半天,三人坐下歇了一会,司南到铁匠炉边看了看,蜂窝煤大概差不多了,找个木板把三块煤端进办公室。
夹起一块放进屋里的火炉,火炉的火正旺,不一会功夫蜂窝煤底部的引火层就通红,小心翼翼的用火钳子加起来,放到煤炉的底部,打开风挡和出灰口。
司南一边操作,一边讲解,又夹起一块煤对准炉里的煤,让窟窿和窟窿对齐,慢慢的放了下去。
火钳子递给张炳玉,张炳玉也学着司南的样子把剩下的一块煤放了进去,虽然有些笨拙,但终于还是放好了。
看见墙角的木架上有一个洗脸用的铜盆,司南舀了几瓢水倒进铜盆,把铜盆放到炉子上。
屋里里慢慢的有了一股怪味,司南抽抽着鼻子闻了闻。
“张叔、王叔,你们问道这股怪味了吗?”司南问道。
两人抽了抽鼻子,给了司南一个肯定的答复。
司南这时候开始给两人解释,这是什么东西?这怪味叫煤气,是蜂窝煤炉子里面的煤燃烧产生的,是一种能致人于死地的气体。
然后又讲了如何应对这种气体,比如晚上如果放在屋里,要尽量在屋顶的位置或者门顶、窗顶留有能对外面通风的口子,这样就不会有事。
千万千万不要把炉子放在冬天遮盖的很严实的屋里,要不然屋里睡几个人就死几个人。通风口一定要留在高处,房门下面的通风口是不起作用的。
然后又指着炉子上的排气孔,解释为什么要有这个东西,这上面是要套用洋铁皮卷的管子,连说带笔划,终于让两人明白了。
洋铁皮司南还没在西安见着,估计也没得卖,上海估计应该有吧,到时候打听打听。
不过今年冬天煤炉只是试用、试制,时间上来不及了,明年冬天才是大卖的时候,铁皮管子这事倒不急。
铜盆里的水已经开始冒热气,司南伸进去手指试了试,烫手。
拿了一块抹布,端起铜盆,让两人看了看炉子里的蜂窝煤。
炉内,淡红带点蓝的火焰冒出炉口有一寸高,蜂窝煤的窟窿里红红的,显然火力不小。
张炳玉和王文和看了啧啧称奇,这会功夫,张炳玉已经给屋里另一个火炉里添过好几块煤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