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里走着,米色的靴子踩在雪的脊骨上,发出轻轻的声响,她站在原地,搓着手指,看着周围乱作一团的人,看着天上白色屏障一般的雪,迷离其中,心中竟是多了几分想家的思念。正当明净峒终于把手指的温度暖回正常,就觉得肩膀上一阵大力,人还没怎么反应,身子一歪,就被撂倒在厚厚的雪地上。身上穿的都是棉绒的衣服,摔得倒是不疼,只是这么突然的一下子倒是把她弄懵了。没等她反应过来,大团的白色就漫上来,冰凉扑在头发上,脸上,脖颈里,寒冷的感觉在神经末梢浅出浅入的,指尖和耳廓一阵接着一阵的麻木发红。
挣扎着,净峒踢中了那人的小腿,只听得一声闷哼,那抹暗蓝色的身影就重重的倒下来压在了净峒身上,抹开眼睛上的雪沫,这一次可是看得真切了。从未见过的男子皱着眉峰,红着脸颊,握着自己的小臂,两个人在雪地上滚作一处,好不暧昧。
怔愣了好久,净峒才起身,非常不淑女的坐在雪地上,留在头发里的雪块化作冰凉的水顺着发际线流了下来,弄得脖子上的皮肤起了好一阵儿的鸡皮疙瘩,拍开身上的雪渍,一下接着一下的拍着衣服,就着她的动作,脖子里的水不由自己的往下流,净峒只得装作不知,脸颊却更加嫣红了。
那男子也不说什么,就这么坐在她对面,看着她,静静的,就这么看着。
“你谁?”那时候的净峒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大小姐脾气的,就算是打雪仗大家都不管不顾的,却让她莫名其妙的弄得这么狼狈,虽然始作俑者就这么坐着等她的审判,但自己的气儿却还是怎么都不平,“没事吧你?”
“嘻。。。”他像是看见了极为搞笑的事情,居然咧开嘴,朗声大笑起来。
净峒鄙夷的瞪了他,起了身,跺跺鞋子上的残雪,转身就要走,然后意料之外的被拦了下来,是那个捣乱的始作俑者握住了她的肘子,说是肘子感觉不太文雅,但是的确是握住了她的手肘,而她也就顺势给了他一肘子。
“喂,当我女朋友呗。”跌在地上却一点也不显狼狈得男子,依旧痞着一张明明蛮帅气的脸,一副“我就是传说中的大尾巴狼”的架势,眼神却凌厉的几乎能将净峒吞噬。哪有用这种眼神告白的人啊,求爱还是索命呐这是。
“拜。”净峒冲老天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头也不回的溜掉了。
夜寂若水,静谧无声。
“给我站那儿。”
“姐啊。。。”裎北撇撇嘴,一脸委委屈屈的站在玄关口,提溜着还没穿好的一只鞋子,净峒倚着墙,幽幽的盯着他,看的他浑身毛毛的,“又作什么妖儿去啊。”
“哥们生日派对,说好了的,不去就断手断脚,我丫又天生是个贪生怕死的。”
“这理由还真是烂,是看上了那个妹子了吧,怎么?想来一出青春期叛逆了是怎么地?”
“我哪儿敢啊,是吧。”裎北特狗腿的嬉笑着,转念一想,不如拉着净峒一块儿下水算了,被发现了还有个靠山啥的,小眼儿一转,“正好你在,跟我一块儿去呗。”
“我明儿还上班。”
“去嘛去嘛,反正我去定了,你又不放心,就和我一块去吧。”裎北拉出那种正太男生特有的撒娇劲儿,眨巴着小眼儿,跟净峒杠上了。
“带我去,老姐就去了。”宴兮从后面冒出来,娇俏的面容在阴暗的环境里显得愈加的美丽,净峒揉揉太阳穴,自问拿这两个幺蛾子没招儿,只好“耻辱”的妥协了,心里哀嚎一声,被笑眯了眼睛的宴兮推着去房间换衣服。
“哎哎哎,两位大姐啊,动作倒是麻溜着点儿啊,赶不上我哥们的派对,轻则被灌,重则挨K啊,为了我的小命儿和咱家的命脉,你俩倒是快着点儿啊。”
“真赶上那当朝的太监了,你是有多啰嗦,有多能说啊。”宴兮伶牙俐齿的一句话丢过去,裎北一个白眼丢回来,正是两厢交战之时,净峒在细心的关好厨房的窗户之后,伸手猛的拍上俩人儿的额头,下了结束语,“甭掐,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朝灿烂一少年
明裎北。
秋末时节丑时
我是一个偏执而又幼稚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能从自己身上嗅到那种自以为是的大人的味道,非常的糟糕,我想,我不可避免的长大了,我的愿望也不再是压岁钱或者全套的48色彩铅,而是希望以后能找到好工作之类极为无聊却又极度现实的事。
这还是不是最糟糕的,我认为的最讨厌自己的时候是自己介于幼稚和成熟之间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变得犀利而又无聊,值得庆幸的是,我已然安然度过了,不值得庆幸的是,我亲爱弟弟同学正处于这个时期,同时,他也在利用他身上的那种烦人劲儿折磨着好不容易已经脱离那阵子的我,哦,天,我现在特烦他。
当将灰色简约进行到底的眼镜儿范儿明净峒,和一袭黑纱短裙加亮色小外套的明宴兮,以及一头灿金色板刷毛寸的明裎北出现在郑凯凯家里时,派对几乎掀起了一阵儿的小高潮。
比起明净峒躲在一边儿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当做空气的无所谓,和明宴兮跟谁都能瞬间熟稔的自来熟,明裎北明显是冲着哪个谁来的,瞧他这一身的行头,天青色的线衣配着黑裤黑鞋,往那儿一站就是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