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朦朦胧胧挨了一记重拳呢。
明裎北。
真相总是残忍的,被摆在它面前的亲情爱情什么的,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唉?我还想说呢,你怎么就自己说了呢?”明楷南笑眯了眼,“明净峒是领养的孤女,明楷南和明裎北是小三的野种,只有明宴兮一个独苗苗是正统的明家嫡系。”
净峒安静的垂了眼眸,宴兮推开唐彦,直直的望着裎北,眼神惊悚,她大概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最维护最疼爱的小弟弟竟然是自己最恨的人的弟弟,竟然是明家分崩离析的开端,裎北更像是。
屋子里安静极了,就像被大雪封冻了一般。
“菩提,我们出去吧。”
周敏由着老佣人搀扶着,慢步慢步路过屋子里每一个人,蹒跚着一路走出去。
明楷南似乎对众人这样的反应非常的满意,也就没有再怎么为难她,他桃花眼一挑,笑得实在妖孽,他笑着绕过面色紧绷的净峒,脸对着宴兮,“被蒙在鼓里的蠢货,还把野种当弟弟呢。”转身笑了笑,抬手锤了锤裎北的肩膀,语气仿若是在说笑话一般轻松,“你也是,瞎认什么蠢货当姐姐。”
“唐彦,麻烦你把宴兮和裎北带出去。”净峒攥紧了拳,中指指甲掐在掌心,略一点的疼痛让她现在能控制住自己冷静的说话,“拜托。”
唐彦早就想退出去了,主要是自己明摆着一个外人,不好搀和明家的家事,但又怕自己一松手,宴兮能不管不顾的闹出什么事儿来,只好一直留着,没人发话儿他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把宴兮拖出去,她力气也大得很,自己也不一定能在不伤到她和自己的情况下和平的,把她弄出去,净峒一发话儿了,怎么都好办了,至少宴兮和裎北都是听净峒的。
果然,宴兮没怎么挣扎就顺着唐彦的动作往外走了,裎北腿脚直接软了,整个人呆呆木木的,也被唐彦扛出去了。
线香还在燃烧,迷迷蒙蒙的烟尘气味浓郁,使人呛咳。
明楷南略掩了口鼻,轻轻咳嗽,“唔,这两个小崽子还挺听你这个外人的话的嘛。”
“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看着你们这么好,一家团圆,和和美美的我就是不高兴,不行吗?”
净峒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她紧皱着眉,拳头捏的紧紧的,似乎一个不对劲就能上前给明楷南几记重拳。
“不要这么紧张嘛。”明楷南笑么兮兮的样子在净峒眼里像是个吞吃一切的魔鬼一般恐怖,即便他笑得那般的云淡风轻。
“明楷南,你究竟想要怎样!”净峒把持不住对话的节奏,情绪渐渐被激起来,声音一段一段的颤抖起来,“你一口一个爸爸的,爸爸走了以后你来看过一次么,就算裎北跟你同一血脉,你有把裎北当过一天弟弟吗?”
“哎呦,明净峒,没想到你竟然还是早知道的人,我刚刚还以为能从你脸上看到大吃一惊的表情呢。”明楷南倾身靠近她,抬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视线下移,注视着她樱桃瓣色的唇,唇线抿起,“真是不解风情,让我太失望了。”
净峒毫不客气一巴掌拍开,脸色很是难看,但表情仍旧平淡无波,她说,“说吧,苏徵钦的事,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是,没错,不过吧,一开始让他帮忙的时候,他可不知道是跟你有关的,哈,说来有趣,他们家老爷子欠我点人情,还到他身上,一点小事儿嘛,他偏偏一边帮我一边还想保全着你,真是好笑,全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说是不是?”明楷南挑挑指尖,“我就给他找了个甜蜜的小麻烦。”
净峒倒抽一口气儿,饶是自己早就察觉到了七八分,今天听他这么细细的一说,还是觉得无法接受,当年那个吸着鼻涕的小男孩儿已经变成这么恶毒的人了么,他居然逼着程见薇和苏家订婚,来给苏徵钦找麻烦。心里的愤怒值飙升,刚想再问下去,突然想到,如果以明楷南现在的地位已经能使唤动苏家和程家,那么一个没落的明家对他来说,岂不是一颗石子还不如了?他哪来这么滔天的权势,如果是他那边儿的亲戚,那他早前几年就可以动明家了,为什么偏偏要等到现在才动手?一早一晚而已,并没有必要。
既然能轻松的解决,为什么又要弄这么大的麻烦,冒着被提前发现的危险,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明楷南哪儿知道净峒的心里想什么,自己只顾着说自己的,“阿净,你终究把我想的简单了,我煞费苦心这么多年,能这么容易让你们好过?别胡闹了,没那么容易的,这只是个开始。”
“你到底想怎么样?”
“啧啧啧,阿净你今天怎么就只会说这么一句呢,我都已经准备好听你飚脏话了,你怎么还端着呢。。。”
他脸上的笑容并不像是作假的,真心的不能再真心了。
“明楷南,你这番煞费苦心,究竟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