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宴兮嘴里叼着块豆腐,望着左右两边的净峒裎北,一头雾水。
“先吃饭。”
净峒僵硬的笑了笑,把几个大菜往他们那边推了推,菜汤在白瓷盘子里荡漾着油光。
裎北盯着宴兮身侧的那个椅子,微笑着衔了几筷子蒜薹塞进嘴里,吱嘎吱嘎的混着白米饭嚼。
浓雾丝缕离散,露出广阔的暗蓝天幕,皎洁的弦月挂在云端,散发着圣洁般的光辉,无私的照耀着这个浮沉欲望中无法自拔的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
☆、残羹夜宴(中)
恶魔赏赐给乌鸦腥臭的野食,它没有拒绝,大快朵颐之后,它用啖食过血肉的嘴梳理自己的翅膀,望着血色的月,唱起残忍的歌。
明裎北。
近夏的夜晚却保留着临冬的凛然。
晚饭殆尽,杯盘狼藉,窗外树影野草荫长松。
“我有些事想说。”
“今晚我要走了。”
“去哪儿?”宴兮捧着小米粥,漫不经心的笑,“搬去姐夫那儿?”
“不在这个城市。”
净峒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
“旅行也不用大晚上啊。”
“不一定会回来。”
净峒的目光略略闪躲,宴兮似乎才觉出几分不对劲儿,听着这一句,眼神已经有几分不对了。
裎北夹了一筷子茼蒿拌进小米粥里,捧着碗慢慢喝。
“去多久?”宴兮笑得很僵硬,“去哪儿也不用晚上走嘛,多危险。”
“我就是。。。”声音不自觉的哽住了,净峒默默的看了看攥在膝头的指尖,“我就是通知你们一声,碗记得洗,我这就走了。”
“不要开玩笑,不好笑!”
宴兮拍案而起,脸色大变,经受过几个月的精神摧残,她已经承受不起半分的打击。
净峒就像是没听见,自顾自站起身取了手机钱包揣进口袋,从楼梯后面拉出个行李箱,把钥匙搁在鞋柜上。
“你是打算不要我们了吗?”
净峒被宴兮质问住了,她提着行李站在原地,不敢转过身来看宴兮,因为从她的声音里就能听出泪意。
“你倒是说话啊!”
宴兮三步两步绕到她面前,气势汹汹的冲她吼。
“你都大了,能照顾裎北了。。。”
“不要顾左右而言它!”宴兮瞪着眼睛,狠狠的把眼底的泪水憋回去,“非走不可?”
“是。”
净峒抬起头,眼底的光芒彻底暗淡不见。
“啪!”
宴兮咬咬牙,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
脸颊迅速灼烫起来,牙齿应该伤到了内口腔,生了溃疡般松松麻麻的泛着疼,嘴里含着一把腥味儿。
净峒按了按痛处,手底下的皮肤脉络般搏动,半侧脸颊红得像是擦了半罐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