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微微转头,露岀一双冰冷的眼眸,一丝危险的气息融入风里,“你想与我谈条件?”
“用两条无关紧要的命,换取一个值得你救的人,很合适。”少年淡淡的说,即使感觉到了黑衣男人的露岀的杀气,他依然面不改色。
黑衣人沉默片刻,双眼打量着这个少年,随即冷笑出声,“好,这笔交易我接了。”
深秋的风从沙漠里呼啸而过,卷起一片枯燥的苍凉,天地模糊了原本的轮廓……
就连那抹新亮的月色,也随着两人远离的身影,变得模糊不堪。
夜晚的这座边塞小城,破败的街道上,一片萧条之景。一入夜,所有的人家都已关门闭户,息灯吹蜡。
只有一两家相对较大的饭馆酒肆,还亮着些黄软的灯火。
一袭黑袍的人走进了酒肆里,站在柜台旁的小二立马上前相迎,可那人并不理会,径直朝楼上走去。
店小二并没有上前阻拦,只因为那人周身萦绕的杀意太浓,只是靠近他,就已经让人胆战心惊。
楼上的厢房里很是热闹,女子唱着小曲的声音,一段接着一段。
两个穿着略显夸张的男人碰着酒杯,身旁还有两个姑娘陪着斟酒,好像是在庆祝什么好事情。
那个一身肥肉,却穿着华丽的男人,正是前段时间闹事的赛共。
而另一个人,已略显年迈,他身上的官服还没来得及褪下,便着急来了这座酒楼,应邀吃酒。
“前些日子那件事,还要多谢大人体谅。”赛共对那人双手托杯,表示谢意,两眼尽是奸佞之光。
那身着官服的人把手一挥,看上去颇有些气势,他说:“你我本就是自家人,区区一个穷小子想告你的状,能成什么气候?”
“行,大恩不言谢,以后我还要仰仗大人你呢。”赛共也不客气,表情很是得意。
“好说好说。”两人相视一笑后,便只顾着和姑娘们调笑,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从楼下上来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在他们桌前站定,那二人看见他,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家伙,敢来影响他们的心情。
两人正欲难,却窥见了一把兵刃的玄光,此时此刻,二人已经来不及做任何事情。
男人手中的长剑泛着玄光,没有半分犹豫,寒光疾闪之下,鲜血便飞溅而起,那两人的头颅便和身体分了家。
一身黑袍的陌云开将长剑收入鞘中,隐藏在黑袍之中的那张冷峻的脸上,沁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两个这样的货色,根本不配由他来动手。
但,为了木雪,哪怕让他杀尽天下人,他也甘愿。
等剩下的两个女人反应过来时,一身黑袍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而刚才喝酒寻欢的那两个客人,却变成了两具没有头的尸体,遍地鲜血淋漓。
顿时间,满屋子都回荡着女人的尖叫声……
第二日,小城里像炸开了锅,乡绅赛共和县官突然间都死了,还被人割去了头,尸身被挂在了小城的大门上示众。
这热闹而恐怖的景象,有人掩鼻摇头而走,有人笑着不屑一顾。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与少年没有任何关联了。
冷香凡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的立在墓碑前,他把手中那个装了头颅的袋子扔下,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衣,如初雪中盛开的荼蘼花。
他的脸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渡上了一层和煦的笑容,虽然笑着,却没有温度。
那一袭背影映在漫漫黄沙中,那般单薄,又美得如此空灵……
他眺望着,那漫漫无边的黄沙,就像看着一位过往中的故人,赋予了轻然一笑。
转过身,他飞身上马,背对着那座埋葬下曾经岁月的旧城,跟随着那个神秘的黑衣男人,一路绝尘而去。
只是这一转身,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了可以回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