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够也没用,这种天气,粮食没办法保存很久,就算是稻谷也一样。”隋雄说,“我们可以帮他们驱散雨云,确保这一路上不下雨,但是我们没办法阻止谷物发霉变质啊。”
“医疗之神陛下不是很擅长这方面吗?”财富女神问,“能请祂帮帮忙吗?”
这段时间一直有点小透明的阿凯恩摇头:“我已经把所有的圣职者都派去帮忙了,但是……就算我的牧师和祭司能够借用神力,差不多无限地施展避免食物腐烂变质的法术,可他们的人数终究太少了。”
医疗之神的教义核心是用“技术”而非“法术”来治疗疾病,一位合格的圣职者能够通过祈祷获得神力,将其转化为排斥一切病菌霉菌的法术,从而让粮食可以长期保存。但是能够理解和认同阿凯恩教义、并且具有法术才能的人很少,以至于他的圣职者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圣武士,牧师和祭司加起来,也才不到一百人。
纵然他们现在已经全体总动员,但对于漫长的迁徙队伍来说,却始终只是杯水车薪。
说到底,“科技”和“法术”这两种手段,在思路上就有根本的差异。能够豁达地跳出差异,不受固定思维影响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不仅如此,医疗之神那为数不多的牧师和祭司里面,还被商人派请去了一些。毕竟商人派也在搞大迁徙,也需要他们的帮助。
而且,从过去的交情来说,其实商人派和医疗之神教会才是真正的朋友,医疗之神教会当初最早传播到金币联邦并且发展起来,就是得到了不少商人的支持。教会里面也有大量的商人子弟,反而贵族家庭出身的人相对少得多。
这是因为对彼此的定位不同,商人家族那些没有继承权的孩子都热衷于学点本事,无论是做医生还是做工匠,都算是不错的选择。而贵族家庭里面,就算没有继承权,也能分到诸如一个店铺或者别的,什么都不做当甩手掌柜,拿分红过日子,才是他们的常态。
一般来说,贵族家庭那些没有继承权的孩子们,都倾向于成为冒险者或者学者,前者有力量,后者有地位。
要他们去“为人民服务”,学习医术当医生?那可真不容易!
他们就算学了医术,也只会把其作为爱好,不会真地当医生。
如果不是阿凯恩及时发现了这一点,赶快降下神谕的话,光是凭着亲疏有别,就别指望贵族派能够找到多少愿意帮助他们的医疗之神圣职者。
第五十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渐渐地热了起来。
对于普通的平民来说,天气热一点是好事,暖和,可以不用穿太多的衣服,也方便工作。但是对于迁徙者来说,天气热了并不好。天气热了,人就容易出汗,容易疲劳,也容易生病。
尤其天气热起来之后,蚊虫孳生,各种传染病都会流行起来。在密集的人群里面,一旦爆发大规模的传染病,简直是一场灾难。
某天,阿凯恩就找到隋雄,担心地告诉他,在贵族派的迁徙队伍里面,已经有瘟疫爆发的苗头。
所谓瘟疫,其实就是指的那种传播性较强,对人体伤害较大的传染病。
隋雄闻言皱起眉头,问:“瘟疫之神也要来凑热闹吗?”
“暂时没发现祂的踪迹,但祂肯定已经觉察到了。”阿凯恩说,“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商人派的迁徙队那边还好一点,贵族派的迁徙队差不多已经如同走在悬崖边上,轻轻一推就要摔得粉身碎骨。”
“我担心……如果爆发瘟疫的话,他们当中死掉一半都是轻的!”
说到这里,祂已经满脸的忧心忡忡。
作为一位偏向于善良和秩序的神祇,纵然祂跟贵族派的关系并不好,也不愿看到无辜平民受害。
哪怕这些平民是贵族派的根基所在,他们死了会让贵族派伤筋动骨,也是一样。
善与恶、秩序与混沌的一个巨大分别,就在于手段。
“只要能赢,手段不是问题”的那种人,多半都是偏向于邪恶和混沌的,“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是善良和秩序的特征。
隋雄沉思了一会儿,找来了沃尓。
知识和文化之神沃尓,差不多是虚空神系这草台班子的外交大臣。对此沃尓不止一次提过意见,他表示自己能够胜任打手或者学者的工作,但真的不适合当外交官。
“那么不是你的话,又是谁呢?”隋雄反问,“三无(治疗之神)?阿凯恩(医疗之神)?桑·巴勒德(文艺之神)?或者是达姆韦德(农业之神)?”
沃尓被说得哑口无言,和祂相比,那四个神祇显然更不适合当外交官。
三无是个锯嘴葫芦,一天到晚别说开口,就连表情都很少有。跟祂交流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必须时刻注意祂细微的神情,才能不至于陷入无话可说的窘境。
让祂去做外交官?呵呵……呵呵呵呵……
阿凯恩是个技术宅,在实验室里面搞研究的时候精神抖擞,介绍理论和技术的时候眉飞色舞,但要祂去跟人交涉,祂就要么张口结舌吞吞吐吐,要么老实巴交毫无隐瞒,显然也不适合当外交官。
桑·巴勒德倒是既不沉默也不内向,可祂也缺乏外交方面的才能——祂差不多把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跟人交涉的时候只要看祂的脸,就知道祂在想什么。
这种人去搞外交?比阿凯恩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