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瞬间典满甚至有了身死无二憾,惟悲不能多睹几眼这等绝世枪法的想法。
&esp;&esp;“喀!”枪头在半途中忽然停住,卡在侧面伸过来的一条铮亮的龙头枪的龙嘴里。
&esp;&esp;只听淳于铸叫道:“典将军快退。”
&esp;&esp;典满脑子还没明白,两脚已经自动轻叩马腹。
&esp;&esp;大黑马快速倒退。
&esp;&esp;赵云的枪推了三推,便即撤了回去,道:“原来是淳于家的金枪十八扎。”
&esp;&esp;淳于铸满面通红,赵云这随手三推,他心知肚明,每一推都非自己所能抵御,对方若乘胜而出,第一推突破自己的防御力量之后,典满就未必能逃出这穿心一枪,至少会受重伤。
&esp;&esp;他心中敬服,急忙缩枪而回,欠身恭声道:“淳于铸向赵家前辈请安。”
&esp;&esp;赵云点点头:“你们都是后辈中的健者,日后前程远大。尤其难得的是能奋不顾身,先助同伴,赵某也十分佩服。”
&esp;&esp;典满一催黑马,又上来了,道:“小侄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很厉害了,想不到三伯比俺更厉害百倍,典满服了。”
&esp;&esp;赵云疑惑地看他一眼:“你可是陈留韦典的后人?”
&esp;&esp;典满忙道:“正是小侄典满。三伯莫非认识先父?”
&esp;&esp;赵云心想:“我就是不认识才奇怪。”道:“久闻令先君英名,无缘得会,可惜了。”停了一停,实在忍耐不住,问道:“我与你家并无渊源,小将军何以如此亲近相称?”
&esp;&esp;典满心想:“说飞叔的关系,必然得扯到我这戟法的来历,那不是给飞叔丢人么?”
&esp;&esp;正迟疑间,淳于铸插话道:“哦,典满将军与前辈的侄儿赵玉将军情如兄弟,故此礼敬前辈。”
&esp;&esp;赵云恍然:“原来如此。那,玉儿是否也来了?”
&esp;&esp;典满这回能接茬儿了:“回三伯,小玉这次也一起随军出征,现在左军。”
&esp;&esp;赵云又哦了一声:“难怪,难怪。”前两日右路军大败,探马飞骑求救,,报说主公的妻弟,大将糜芳也被斩了。他因巡营迟到数刻,回到大帐时见将领们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怪怪的,主公说到战报,也是含糊其辞,只说敌人一位小将非常厉害。
&esp;&esp;原来就是玉儿啊!
&esp;&esp;赵云心头忽然一凛:“玉儿既然来了,我就更不能手下留情。”
&esp;&esp;典满还不知危机正突然间加大,腆着脸道:“三伯,不如随我去军中玩玩,跟玉儿见上一面,顺便见见我家飞帅。”
&esp;&esp;淳于铸忽道:“典将军,战场之上,勿叙私情。”
&esp;&esp;适才的一招虽算不得惊心动魄,却也是暗流汹涌。淳于铸深知,若不是对方未尽全力,自己二人,至少已有一人丧失了再战的能力。所以他内心中对赵云的枪法怀有深深的敬畏之感,一直注意赵云的神情,见他剑眉慢慢倒竖,听到典满之言眼中更是凌厉光芒闪烁,暗呼不妙,立刻出言提醒。
&esp;&esp;赵云冷冷扫视二人一眼:“淳于世兄说得对,典将军,战场之上,岂容你我叙私见情?来吧,你们一起上吧。”
&esp;&esp;典满咧咧嘴,瞪了淳于铸一眼。
&esp;&esp;淳于铸暗想:“你别怨我,照你这样疏忽麻痹,今天我们死定了。”
&esp;&esp;刚想到这里,身后阵上一阵清脆的铜锣声响,接着是一声低沉的金铎震鸣。
&esp;&esp;典满、淳于铸一愣,心中都想:“怎么如此急促?”
&esp;&esp;金铎是一种大铃,铜身铁舌,外表镀金,乃是比鸣锣更为严厉的一种强制收兵制度,近年才逐步在禁军中推广,实战中还极少使用。
&esp;&esp;陈到在后面喝道:“飞帅有令,着二位将军立刻收兵回营,明日再战。”
&esp;&esp;典满和淳于铸应了,齐向赵云道:“三伯,前辈,军令如山,我二人失礼,先去了。”拨转马头,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