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这人简直是座铁塔!”客人的惊呼声。
“我的乖乖!这哪是人,是只狗熊!”
“瞧他吃的,十六只菜碗,十八只饭碗,足足有一水桶!”
楚天琪无动于衷,他已有了经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千万别惹事上身!
“汉子!别看你长得高大,咱天花酒楼的白食可不是好吃的!伙计们!抄家伙!”这大概是伙计头目的声音。
“砰!砰!砰!”楚天琪听得出来,这是钢刀拍击桌面的声音。
“没银子也行,按天花酒楼的规定留下衣服,滚!”
“哈哈!这汉子的皮肤好黑!”
“脱!再脱!”
楚天琪眉头一皱,奇怪,怎么没听见那汉子说话?
“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脱!把裤子也脱了!”
“还有一条内裤也脱了!”
“不知这巨汉的屁股是不是与脸一样的黑?哈哈……”
楚天琪霍地离桌,转身下楼,心火不觉已动。
楼酒门口,一群人围着个半截铁塔,那是个黑大汉,虎将熊腰,巨目,海口,狮鼻,脱光了的上身,肌肉堆垒碍如同小山包,那双胳膊比一般人的大腿都粗。
“脱!”
“脱!”
在一群人的哄叫声中,黑大汉正准备脱下身上仅剩的一条解衩。
“住手!”一声沉喝出自楚天琪之口,他忍不住又耍管闲事了。
如此一条威武大汉,竟因一顿饭钱遭人当众侮辱,实在今人愤慨!
“唷!管闲事的来了!”伙计头目扭头瞧着楚天琪道:“这汉子一顿饭,纹银一两二钱三分,你替他付?”
楚天琪走近前,摸出二两银锭往伙计头目一抛:“这可够了?”
伙计头目将银锭在手中掂了掂,嘴巴一努:“走!”复又对大汉道:“这次便宜了你!”
伙计头目和在门内两侧手抄家伙的伙计,全都退入酒楼柜台。
看热闹的人见“戏”已到此结束,也纷纷散去。
“把衣服穿上,走吧。”楚天琪指着地上黑大汉脱下的衣物,随便说了句,拔腿便走。
楚天琪行不到两步,黑大汉抢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师傅在上,弟子黑金融余龙给您老人家磕头!”
这是怎么回事?楚天琪顿时懵住了。
余龙仍直跪在地上:“师傅大恩大德,弟子愿侍候您老人家……”
“哎……”楚天琪伸手扶起余龙,“一顿饭钱,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什么大恩大德,余壮士言重了!‘师傅’不敢当,‘侍候’二字更是无从说起。你穿好衣服,快走吧!”
余龙坚厚的胸脯一挺,一本正经他说道:“我在吃饭前就曾暗地发过誓言,若有人肯替我出这顿饭钱,我就认他为师,以身侍候他一辈子。”
天下竟有这等怪事,而这怪事偏偏又让自己撞上了!楚天琪惊得目瞪口呆。
“师傅,您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反正我是跟定您了。”余龙抓起地上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问,“您老人家的客栈在哪儿?”
“胡扯蛋!”楚天琪沉斥一声,一个箭步穿过街心,消失在人群之中。
余龙望着楚天琪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神秘、诡谲的笑。
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