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兴旺自然知晓自己差事没办好。
可他觉得,这并不能怪他。
“李执瑾母亲此刻在苍灵观中,那道观里,住着后宫一位太妃,我等哪里敢闯?”
不等汤云阳一个个问,章兴旺再开口。
只道,李执瑾的弟弟住在谢府,成了沈知节的师弟;小寒也住在谢府,说是照顾小公子;杏儿和叶阿叔不知所踪。
“剩下一个郭原纬,可更厉害,铺盖一卷,直接住进了真定王府。那可是真定王,陛下面前荣宠着呢,那我们更不敢呀。”
汤云阳一怔之下,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立刻掀翻手边一整排的茶具杯盏。
语气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冷与森:“竟然安排的这么周密,看来,这女人果然有鬼!”
他唤了随从来伺候着披上加了一层绒的玄色大氅,风驰电掣的到了廷尉狱。
黑洞洞的牢狱里,传来狱卒们愤怒的喝骂声,和皮鞭子甩在人身上的啪嗒声。刑室地面青石板的沟壑中不知弥漫的是谁的血。被铁链子紧紧扣住四肢的一整排人,都是曾经进入李家宅院,与李执瑾见过面,在她手底下核账销账汇账,领过银钱的。
鞭子被蘸进盐水里,又狠狠抽到他们身上。
阴冷潮湿,犹如地狱鬼蜮般森然,弥漫着杀气血气的廷尉狱中,痛呼呻|吟|声不绝于耳,还有那些人求饶的声音。
不论狱卒怎样狠厉的鞭笞责打,他们都是痛呼着求饶,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他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会被抓进这种地方。
章兴旺夺过身边狱卒手里的长鞭,他是从祖辈那里学的手艺,在刑狱审讯一途有些外人不知晓的阴司手段。长鞭啪一下狠狠抽在面前被锁在刑架上那人胸前。那个早已被折磨的满脸血污的店铺掌柜立刻便是一阵惨叫哀嚎,嘴角渗出血丝来。
“李执瑾可有其他外宅,或是别院?”
李家宅院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
不论是汤云阳,还是章兴旺,都觉得,李执瑾该是将小皇孙藏在了一处不被人所知的外宅之中。
可那已经辨认不出面容的店铺掌柜听到这个问题,却是一呆,他喉间咕咙出一道怪声,开口已带上了些许哭腔。
“小的在李家做工,只前两三年见过李娘子。”
他艰难的呼吸,痛苦的哽咽:“那时每月到李娘子面前去报账交账,小的与李娘子连一句多余话都没说过,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置办外宅。”
店铺掌柜费力的抬起眼睛,看汤云阳和章兴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