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果然笑的更开怀。
“小娘子,年纪看着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瑾缨是孤身边得力的人,平日走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他打探消息。你这个小娘子,一言不合就要给他脸色看。”
李执瑾垂着脑袋,偷偷撇嘴。
皇帝只以为自己的臣子是怀瑾握瑜的君子,哪里知道他私底下有多恶劣。
她脑海中念头千回百转。
琢磨着皇帝心情,寻了个合适的态度。
“妾只是想着陛下天威,不敢失仪。妾是凌瑾缨身边的女娘,结果他不想着帮妾,还要看妾的笑话。他这分明就是欺负妾,陛下要替妾做主才是。”
皇帝似乎十分意外。
目光流转,在李执瑾面上又是一扫。
这才看笑话似的,慢腾腾开口。
“孤听瑾缨说,你们是差点遵父母命正了名分的关系,如今你们同住在一处,可曾考虑过,何时再谈定亲事?”
李执瑾错愕,又正名分,又定亲事。她竟然完全不知道,她和凌蓦迦之间,还发生过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他竟然从来没有和她说起过。
但她依旧能隐隐察觉,皇帝将这种事情挑明,是为别的原因。
只是,尊者说话,一向吐半句含半句。
她一时也不能全然领会。
幸好凌蓦迦及时出声:“陛下这是有差事要交给你办。”
办差?
这个时候交差事给她,还特意问起婚事。想来,皇帝要交给她的差事,有个必要前提,就是要保证她没有婚配。
“长安城盛传,李小娘子身边有一仆婢,绣功天下一绝。可有此事?”
杏儿代她在外行走多年,名声确实响亮。
但已经与皇帝言语交锋数次,李执瑾疑心,他问的并非只有杏儿。
殿中四处伺候的宫婢黄门,不知何时都已退了下去。
肃穆威严的宫殿之内,此刻仅剩下皇帝与她和凌蓦迦三人。
李执瑾重新跪倒。
“陛下明鉴,妾身边确实有个叫杏儿的丫鬟,十分精通刺绣事。不过她的绣工都是妾传授的,而且,她在外行走,还有妾交代下去的许多事情要处置。她脱不开身。”
凌蓦迦身为皇帝近臣,君臣之间的信任或许可以在时间的见证中逐渐建立;但不可名状的亲近,却需要契机,需要一次次投诚才能培养。
反正,朝中乱局已到了尾声。
她往日隐瞒的那些事,如今说出来也无妨。
于是,她郑重伏拜,将朱虚侯府事发之后的所有,都尽数说了出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