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确实这样做了。
她抱紧他,主动亲吻他,含着笑,轻声重复他的话:“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是你的。”
一直紧绷着身体,仿佛等待最残酷审判一样的凌蓦迦,忽然无声的笑了。
李执瑾能感觉他胸腔微微起伏的震动,能感觉他紧贴在自己颈项里,唇角的细密变化。
心中恐惧被抚平,无尽忧虑被冲散。在之后好几个暗夜之中,李执瑾再也感受不到那一刻不曾离开,始终拢聚在她身上的眼神。
凌蓦迦的躯壳昭示着他是个独立的成年人,总将臂膀横在她脖颈之下,抱着她,揽着她;可他的灵魂,却如同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幼童,要低垂着头,将面部的每一寸肌肤都贴在她鬓边侧脸,有时也会缩在她肩窝,才安然沉睡。
惦念着十七日去白云观的事,陈白安索性提前住进凌府中。
凌蓦迦寻了个练字的由头,将李执瑾叫进书房,与她说话,又要她提自己诵读经卷,任由陈白安使人请了一遍又一遍,也不叫李执瑾走。一直到大街上敲起更鼓,他才终于松了口。
把李执瑾送进院子,又拉着她的手,说了两句话。
然后才道:“明日我正好早起,有事要办。到时,我送你。”
拖拖拉拉的,凌蓦迦又拉着李执瑾说了好半天话,等她好不容易回了房,陈白安立刻满脸戏谑扑上来,直调侃李执瑾,笑她御夫有术。饶是李执瑾这样不在乎别人议论的,都忍不住红了脸。
翌日,天还未亮,凌府内外就热闹开来。
先是李执瑾难得早起,困意难当,吃不下饭,又非得被凌蓦迦按着,喝了一碗粥。
又是陈白安对出门远游要坐的马车好一番布置,令丫鬟仆从们把早早准备好,要给观中送的一大堆素食果子糕饼往车上搬。
总之就是,好一阵人仰马翻。
说的是要出门,可李执瑾离开后,凌蓦迦又坐进了书房。
只这一次,他没有翻阅竹简,更没有提笔练字。反而烧水烹茶,洗手焚香,就那样静静坐着。
“别看了,咱们都快出城了,你就算脖子扭断了,也看不见凌府大门了。”
陈白安把一直撩着帘子往外看的李执瑾拉回来。
啧啧啧不住声感叹。
“以前只觉得你和凌瑾缨感情好,这才几日不见,你们都已发展到如胶似漆程度了。咱就是去观里烧个香,天黑就能回城,你也不必这样记挂着。”
李执瑾不动声色。
只淡淡朝陈白安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