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点点头,又看向影一身后的白蔹,白蔹傻眼,其实他已经努力地想要隐藏自己了,可还是被白泽发现,白泽歪了歪脑袋,&ldo;我从没见过你。&rdo;
白蔹一呆,赶忙学着影一的样子行礼道:&ldo;在下影……影八,是第一次跟随龙君来到……&rdo;
只可惜话还未说完,白泽就扑哧地一声笑了出来,一双明眸熠熠生华,语调轻快道:&ldo;哦,我懂了。&rdo;
影一:&ldo;……&rdo;
白蔹:&ldo;???&rdo;
直到白泽进了殿,白蔹还是完全没能明白上仙大人到底懂什么了?影一只得挠着抽搐的嘴角解释道:&ldo;龙君的随身明卫只排一、三、五和七,排二、四、六、八的皆是暗卫,轻易不能露面……&rdo;
白蔹:&ldo;……&rdo;
以白泽上仙那颗剔透的七窍玲珑心,只怕是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能猜出小狐狸并非侍卫,而是另有身份了……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ldo;下次有人再问,公子就答影九即可。&rdo;影一补充道。
白蔹心虚地摸摸鼻子,赶紧应下。
大殿内觥筹jiāo错,白蔹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一会儿,龙君似乎正在和一人说话,那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
那崇琰呢?
崇琰不来吗?又过了好久,久到再没有仙人姗姗来迟,白蔹微微抿着唇,心里那点小小心思也随着陆续离去的丹顶鹤沉下云端,已经有人离开酒宴了。
天边慢慢浮出霞光。
终于,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只是殷寒亭一贯冷淡严谨的声线如今听起来,竟然多出了几分人味,&ldo;此次前去漭山一定要小心。&rdo;
黑色的长靴迈出殿门,白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影一带着弯身行礼,再抬起头来时,龙君面前又多了一人。
&ldo;龙君不必记挂,崇琰虽然法力微薄,但也并非无能之辈。&rdo;
白蔹措手不及之间蓦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那人一身浅青色的长衫,泊然如竹的扮相下是姣好的秀丽面容,他的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崇琰……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殷寒亭不同于往日的冷漠,反而主动辩解起来,只不过言语多少有些苍白无力,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只默默注视着眼前人。
那副和小糙极度相似的面容,只不过小糙的发色天生雪白,自然垂落至腰际,有些懒惰、爱玩、贪吃,而崇琰则青丝墨发,最爱一支玉簪将发丝绾在脑后,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倔qiáng、敏锐、坚韧,完全没有任何改变,岁月并未抽走他身上的傲骨,也从不向任何人轻易妥协。
殷寒亭想起小糙曾经问他和崇琰差在哪里,大概就是这里了吧。
崇琰目光柔柔,&ldo;寒亭,多谢你今日在宴会上替我饮酒,我本打算不来的,只是突然很想见你一面。&rdo;
他也本可以不来的,殷寒亭默不作声,仿佛他们只要这样无声地对视着,就还能停留在当年的那一池清潭边,唯两人独酌,再续风和月。
白蔹怔怔地望着两人,天宫上的浮光乍一落入眼睛,竟然刺得人生疼。这一刻他忽的攥紧了手指,心中qg绪翻涌,眼看着就要冲到崇琰面前大声地指责,当着殷寒亭的面戳穿他的谎言,让他在众人面前无颜立足却不曾想,影一忽然错步挡在了他的面前,向着此时偶然跨出殿门的一老一小微微弯身,侍卫的长刀点在地上,&ldo;咔咔&rdo;撞击了两下。
这点平日里本该早以为常的动静把站立着的三人从沉默的y霾中猛然拉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