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乐子找到墙脚根儿来了?”琪玉没想这人居然有这嗜好,还真是注定呆街边儿的小叫花儿,死性不改,“你这画的啥呢?”
秦宇皮笑肉不笑地应着:“羽箭。”
这可是跟爷联络的暗号,只得他和爷知道其中的玄机,每一处细微的变化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相信就算这丫头看了也瞅不出什么来。
琪玉扑哧一笑,跟那儿乐了起来,“也忒难看了点儿,羽箭怎会无翎?”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琪玉可是打禁卫军那儿见过世面的人,唬谁呢?
说着她便从篮子里摸出一把平日绣花用的剪子来,寻思着反正正打算顺道儿拿去磨磨,走过去三两下添了几笔,直瞅得秦宇冒冷汗。爷还看得明白他要说什么吗?这丫头怎么这么多事儿呢?就搁这儿添乱来了是吧。
可他又不敢阻止,总不能说自己在支会什么人吧?他刚与沈太师建立了那么点儿微薄的信任,岂不是要因为这丫头前功尽废?
琪玉倒腾完,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收起了剪子,转头冲秦宇说道:“我要出去买点儿东西给小姐做小点,你跟着来,别跟那儿刨墙角,小心老爷回来见到有你好看。”
以为这是他以前要饭的大街边呢?姐今儿可是救了你的小命儿,还不跟着来好好感谢一番?
秦宇还想等她走了再弄个暗号出来,没想这丫头倒使唤起他来了,寻思着她若不是沈小姐跟前儿的人,他真想问她一句:“凭什么呀?”好歹他也是个副将,居然要听个小丫头呼喝,这脸还真不知道往哪儿摆才不那么难看。寻思着等这事儿完了,他得想个方儿治治这丫头,也忒不给面子了吧?
怕她生疑,秦宇只得随了她出去溜达,走了几步,回头瞅瞅那处墙角暗暗发愁,爷可别正好出来撞见。
可有些事儿巧了上来,还真没处说去,纪策昨儿进宫先是去御书房见了下皇叔,搁那儿聊了会儿,便去了皇奶奶跟前儿。那是好说歹说地终于让二人点了头,一番闹腾下来他才从皇叔和奶奶那儿得知自己误会了沈嘉这丫头。
听了沈嘉这些年闹出的那些乌龙事儿,纪策差点儿跟那儿笑得背了气儿,只怕活了二十五年都没这么乐呵过,非但没打消娶她的念头,反而越发执意了起来,连他皇叔都拿他没辙。想着与这丫头的几次“巧遇”,他就恨不得立马到她跟前儿向她表明心迹,无论她眼下、将来什么样儿,他纪策都照娶,绝不含糊一个字。
寻思着今儿这丫头该听见圣旨了,担心她万一想不开,别闹出什么事儿来,他还巴望着三月后迎她过门儿呢!赶紧跟皇奶奶那儿说了几声儿就跑了出来,那是连早膳都没陪老人家好好吃上一顿,一门心思就搁沈府这儿了。
秦宇前脚刚走,他便转悠到了太师府的墙根边儿,寻思着也不知这小子有没听他吩咐找着方儿混到人家府里去替他探探风儿,便寻起暗号来。
这不寻还好,一寻还真被他找着了。纪策那是左看右看就没明白,这小子搞什么鬼呢?既然这里有副这样的标记,他应该已经成事儿了吧?才搁人家太师府呆了一晚,就酸腐起来了?画个暗号还搞出那么多花样来,这是入府随俗,没事儿找事儿来消遣他呢?等见了那小子再好好收拾他一顿。
纪策打定主意,也跟秦宇似的在墙角留了个记号,让他知道他家爷正找他呢!弄完才打算回客栈去等着这小子来认错,刚转过身就瞅见太师府里一帮下人拿着些写了字的纸卷儿打府门口出来。纪策这会儿不知有多记挂那丫头,否则也不会一出宫就直奔这儿来了,见着她府里的人,跟见了她本人似的来了劲儿。跟着这些人出了大街,往那儿一瞅,才见到原来是太师府在张贴寻医的告示。
难不成那丫头听说要嫁给他,真跟那儿寻死觅活了?
纪策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凑上去瞅仔细了。只是瞧完那张告示,纪策嘴角一弯,这沈太师竟跟他耍心眼儿呢!他哪能看不明白这告示里暗藏的玄机?只可惜沈家那一家子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纪策压根儿就没把沈嘉那病当回事儿,还觉着有趣着呢。不就是记不住他长啥样吗?能有多难?这天底下就没他纪策办不来的事儿。
这么一寻思,纪策便计上心头来。他这不正愁着如何再去瞧瞧那丫头吗?居然有人给他指了这么一条明道儿。也不知那丫头眼下怎么样了,虽然他请旨是霸道了点儿,可不能让她跟那儿愁啊!这真要愁出什么病来,最后心疼的还不是自个儿哪?
这会儿也顾不得秦宇那小子了,若他看了暗号,就让他等着吧!谁让他弄出那么一副不伦不类的画儿来糗他。
作者有话要说: 招狼了!啊!啊!!!!!!
☆、12
这日午后太师府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大夫,一身素净的布衣,背着个有些陈旧的药箱子,咋看上去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没点儿真本事,纪策哪敢跑人家府里来卖弄啊?这可是他在边塞那会儿惯用的伎俩,但凡有攻不破的城,他就得来上这么一回白龙鱼服,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只稍稍那么一拾掇,立马变了个人儿。
估计这会儿也只有秦宇那小子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来。他可是来时便打听清楚了,太师府里自己最忌惮的人,这会还跟宫里呆着呢!他也是瞅准了点儿才上的门。
沈太师不在,话事儿的人自然便是他的夫人,自打今儿早上听了那道圣旨,这位还跟那儿晕乎着呢!女儿要嫁给端亲王世子,她倒没那父女俩的心思,女子出嫁本就是天经地义,只是人家家里可是皇室宗亲,女儿那病还真是够她愁的。
一听真有人来替女儿治病,她是一刻都没耽误便从屋里出来了。
沈周氏一出来就见着一个年轻的大夫跟那儿规规矩矩地杵着,对方虽看上去是个郎中不假,可这岁数也太年轻了点儿,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女儿的毛病就连宫里的太医院正都束手无策,这人该不会是来混饭吃的吧?
沈周氏有了这心思,没敢立刻吩咐人将他往女儿跟前儿领,毕竟这些年下来,她也遇到过几个浑水摸鱼的骗子,被人忽悠过几回,也涨了点儿心思。倒是命人奉来了两盏茶,瞅着机会盘问起来。
纪策急也没用,未免让人家瞧出什么破绽来,只得一边陪未来岳母饮茶,一边显露下自己的本事。说起郎中这行当,这些年下来他也不陌生,军里自然有随军的御医,他从前要用这身份出去打探消息,倒也请教过人家不少事儿,扮起上来那是相当的得心应手。面对沈周氏的盘问,他显得十分淡然,没一会儿功夫便让未来岳母信了自己,末了那是连怀疑的眼神儿都不再有一丝儿。
直到二人说起沈嘉的病情,纪策才跟那儿撂了句话:“这事儿夫人请放心。草民祖上有一秘方专治沈小姐这奇症。虽说不能完全根治,但也绝对能让她记住该记的人。”
纪策就为这事儿来的,他就不信自己整天儿打这丫头跟前儿糊弄,她还能记不住他的模样,要真这样,他也认了,总之第一眼见到沈嘉,他心里就再装不下其他人。
沈周氏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倒真信了几分,却忍不住问:“大夫打算如何医治小女?”
这事儿纪策早有计较,还没上门那会儿便琢磨好了,此时自然是对答如流:“说起沈小姐这病,当真有些棘手。没见到她本人前还真难说如何对症下药,就算真见到了,草民也得细细瞅上一阵子才可断出症来。因此若是方便的话,草民倒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夫人应允。”
沈周氏这会儿一门心思都在女儿的病症上了,听到这话,赶紧问了:“什么不情之请?”
纪策嗯嗯两声,清了下喉咙,“兴许接下来的这段日子,草民会时常到府上来叨扰,要治小姐的病,还得多瞅上些日子。”
不瞅成吗?就算那丫头没病,他早晚也得憋出事儿来。还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下沈周氏可真犯难了,怎么说女儿也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