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道喝斥声同时响起,一道中气十足,一道却微弱得很,正是连翘与冯谕瑧。
&esp;&esp;见主子居然被这糟老头子念叨醒了,连翘又惊又喜,急忙挤开宁大夫,扑到冯谕瑧跟前:“你醒了?这会儿觉得怎么样?哪里还疼?这糟老头子虽然啰里哆嗦的烦得很,不过医术好像还行,让他再给你诊一诊。”
&esp;&esp;“喂,姑娘家要尊老,尊老你懂么?”被挤到边缘去的宁大夫不满了。
&esp;&esp;连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向冯谕瑧,等待着她的回答。
&esp;&esp;“倒不觉得有哪里特别疼了,就是觉得耳边一直有只苍蝇在嗡嗡嗡,嗡嗡嗡,没完没了,吵得很。”冯谕瑧揉了揉额角,瞥了宁大夫一眼。
&esp;&esp;宁大夫气得直跺脚:“你说谁呢?你说谁呢?!”
&esp;&esp;冯谕瑧靠着连翘,浑不在意地道:“谁应便说谁吧!”
&esp;&esp;老头子被气得愈发跳脚。
&esp;&esp;就这样,两人便暂且到了宁大夫家中养伤,期间连翘也见识到了主子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明明伤得那么重,可还是有本事把那唠唠叨叨的宁大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
&esp;&esp;有好几回,她都生怕宁大夫气得狠了,在主子药里加砒霜。
&esp;&esp;好在,糟老头子虽然唠叨了些,但医德还是有的,至少让主子平平安安地离开了他那间茅草屋。
&esp;&esp;伤势好转之后,两人便辞别宁大夫,重又踏上了往茗州的路。
&esp;&esp;一路上,依然追兵不断,两人深知不能与之硬碰,故而乔装打扮,一路避人耳目,再加上冯谕瑧设下的好几个虚虚实实的‘烟雾弹’,她们不但避过了好几批追兵,甚至偶尔还能反杀对方。
&esp;&esp;但是,随着曹冠诚的再度率兵追来,她们的处境便愈发不便,终于还是在离茗州城数十里外的一处树林里,再次对上了燕兵。
&esp;&esp;双方陷入了苦战。
&esp;&esp;论实力,她们二人绝对不是燕兵对手,但是冯谕瑧提前布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混之,也让燕兵吃了不少亏。
&esp;&esp;但是,随着燕兵人手不断增加,两人布下的陷阱也一个又一个地报废,形势自然对她们便愈发不利。
&esp;&esp;两人且战且逃,最终还是被逼到了一处水流湍急的瀑布上。
&esp;&esp;连翘望望瀑布下滔滔的江水,喘着气唤:“主子?”
&esp;&esp;冯谕瑧握着她的手:“会水么?”
&esp;&esp;“会!”她用力点了点头。
&esp;&esp;“那就好,咱们跳下去!”
&esp;&esp;在追兵的箭齐射过来的那一瞬间,二人携手,毫不迟疑地纵身跳了下去……
&esp;&esp;只听几下巨大的水声,两人的身影瞬间便被江水所淹没。
&esp;&esp;也不知过了多久,连翘只感到精疲力尽,在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之前,她咬着牙关爬上了岸,而后摊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esp;&esp;待她觉得力气稍稍恢复几分,便起身打算去寻找冯谕瑧,只走出十余步,便见前方的岩石边趴在一个人,那人的后背赫然插着一支箭。
&esp;&esp;她大惊失色,皆因已经认出那人正是冯谕瑧。
&esp;&esp;原来在跳下瀑布的那一刻,冯谕瑧背上便已经中箭,可她还是咬着牙关,坚持在水中快速游走,最后在竭力之前挣扎着上了岸,终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esp;&esp;说到此处,连翘的声音有几分哽咽,望向穆元甫的眼神充满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