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花海景致虽好,但却不若别的地方方便,姑娘无须戒备,随属下来便是。我家公子对你,并无恶意。”他缓道。
云倾月眉头稍稍一皱,心绪沉浮,但也仅是默了片刻,终归是朝他点点头。
他眸中略微释然,当即转身,在前缓缓领路。
云倾月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目光触及着他的后脑勺,又瞅了瞅他略微强壮的骨骼,低问:“公子唤作何名?”
他并未掩饰,反而是坦然答道:“属下名为梵岳。”
“这名字倒是特别。”
“姑娘过奖了。”他答得自然,语气无波,比云倾月还淡定。
云倾月眸色微动,又道:“听说你和你家公子来自南翔国?”
“嗯。”
“不知你家公子的身份是?”她循序渐进,又低低的问。
这话一出,他却并未立即回话。
云倾月按捺神色的缓道:“你家公子能出入凤澜宫中,想必身份并不低,你若告知我你家公子身份,我也好在他面前谨慎一些,不至于触怒他,要不然,我一旦在你家公子面前无礼,岂不是会丢了性命。”
“我家公子,不会伤害你。”他片刻才出声。
云倾月怔了一下,自是不信,“你怎确定?难不成你家公子极为良善?”
他道:“几次相见,姑娘依旧如前几次那般戒备呢。若我家公子对你当真不善,姑娘当初在那青楼及街上对我家公子肆意拒绝,便早该惹怒了我家公子,受我家公子责罚才是。”
云倾月目光顿时有些不稳,心底也蓦地滑出了几许紧然与复杂:“梵岳公子在说什么呢,倾月不懂!”
嗓音一落,又忙伸手掩了掩脸上的面纱。
他突然回头望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眼睛逡巡片刻,随即回头过去,道:“难道姑娘不记得属下了?当日在凤澜边关的青楼,姑娘一曲倾天,属下便受我家公子之令,对姑娘奉上了千两纹银,甚至还邀姑娘上楼与我家公子一叙,只是姑娘拒绝了,反而是择了县令那肥胖公子作为陪客!”
说着,又回头朝云倾月望了一眼,见云倾月眸中略微紧然,却依旧不言话,他再度出声提醒:“姑娘若是当真忘了属下及我家公子,也该记起那县令之子的死吧?那县令之子可是死在姑娘的房中,当时还全城戒备,只为找出凶手,只奈何姑娘聪明,率先逃跑出城了,这些,姑娘难不成都忘了?”
云倾月目光霎时一变,没料到这男子竟会当真识破了她。
昨夜本以为光线暗淡,加之自己又戴了面纱,是以并不会被这男子认出,但如今瞧来,这男子怕是早已将她认出来了。
他如今将话挑明,云倾月也无意再隐瞒了,她目光直直的落在他颀长的脊背,低沉沉的道:“公子好眼力,我如今已是着了面纱,都被你认了出来。公子说吧,你与你家公子,究竟想对我做何?”
他回头瞥她一眼,见她眸色低沉,甚至还略带紧然与戒备,只道:“姑娘无须拘谨,属下说了,我家公子对你并无恶意。以前两次邀请姑娘,皆不得姑娘答应,今日姑娘来赴我家公子的约,我家公子委实高兴。”
高兴?
云倾月全然不敢信这二字,心底也滑出了几许嘲讽,道:“我虽一介卑微婢女,但也分得清事态。你家公子身份贵重,却是对我这婢女相邀,若说没半点目的,你以为我信?”
“信与不信,如今也不重要,有些事,姑娘日后自会明白。”他道。
云倾月眸色微动,欲言又止一番,终归是沉默了下来。
待随着他走出紫薇花海,她深深的凝着他颀长的背脊,再度低沉沉的出声:“你当真不愿告知我你家公子的身份?”
他破天荒的叹了口气:“姑娘倒是执着。只是我家公子似是对姑娘并未隐瞒他的名讳。”
“是又怎样?”
“是又怎样?”他略微诧异的重复一遍,随即又道
:“难道姑娘不曾听过我家公子的名讳?”
嗓音一落,他回头过来望她。
云倾月眸中微微滑出几许愕然与复杂,凝神细思,也委实不觉以前在哪儿听过那玄衣男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