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冰阳道:“我有件事情其实一直想不通。”
“何事?”
“那孩子竟真是大娘的亲子?”
左大娘毫不犹豫:“那是自然,难道我还能弄错谁是自己亲生的不成。”
辜冰阳打量着面前年轻的女人,并不能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岁月带来的褶皱:“可是凭大娘的年纪……”
左大娘打断了他:“我并没有掌门以为的那样年轻。”
辜冰阳又道:“那他的父亲是谁呢?”
左大娘道:“闺中秘事,我又凭什么说给掌门听呢?”
辜冰阳于是放弃了追问,他站起身,用掌风熄灭灯烛,提起他的烛台,俨然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大娘不想说,我也不去讨嫌了。那孩子如今好得很,我听说,还交了几个朋友呢。”
游千刃的小院里,正嚼着冰糖葫芦的卢十二对着李眠枫空空荡荡的屋子,忽然间打了个喷嚏。
“也罢,本来全天下的人去哪儿,确实都不必同我讲的。”
第95章心软师兄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四月天已经很热,李眠枫重伤畏寒,还是穿了厚厚的外袍,又兼戴上四面有黑纱的斗笠,出门时分对着镜子瞧上半天,忽然重重叹了口气:
“小祁,你觉不觉得这样出门,倒比什么都不做要更惹眼些?”
沈祁望着他,沉默许久。李眠枫的一双圆眼睛隔着轻纱,在后面忽闪忽闪,水光若隐若现。
半遮半掩,却愈加生动。过分生动,以至于他都不忍心说出真实的评价。
觉得,非常觉得。
俗话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那李眠枫则可谓是大白天穿夜行衣,生怕别人瞧不出自己有鬼。
“哥,太热了,仔细中了暑气。”想来想去,沈祁把他的斗笠换了一张薄纱,递过去。
那实际上只是一张帕子,上好的丝绸质地,倒是不怕闷热,只是薄而半透,其实并不能挡住多少脸。
李眠枫倒不太在意,他根本懒得伪装,只是为了叫沈祁安心。故意选了过分臃肿的斗笠,本也是存着让他知难而退的心思。
而沈祁,嘴上说着不该出房门应在家中将养,被他那双眼睛一扫也就变成了要出门也得装扮好了莫让人看出来,再只需要李眠枫眨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退而求次成了拿着丝帕挡挡应付了事。
自来李眠枫留心拿捏他,多得是法子。
美人计老土,可着实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