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今天应该是老大让人捎食的日子。
可是今日的粮食没捎来。
现在老四又像气疯了似的。
李老太太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忍不住拿起茶缸子喝水充饥。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日子怎么过成这样了。
她原来享福的日子呢?
看看瑟缩在院子里一直不敢进屋的孙子,孙二凤心酸的不得了。
李向军拖着沉重的身体回来了。
他这些日子走街串巷的,也认识了几个人。
他跟在人的后头站大岗。过去的时候也管这活儿叫力巴。
就是一群没活干的人,悄悄的找个地方聚集着。
有谁家搬搬扛扛的,或者是谁家需要个泥瓦工,捅个烟筒……
反正这一类的活,家里没人干,就悄悄找个人给点钱,干完了就算了。
这些人也不敢固定在一个地方聚集着。经常换地方。
李向军紧跟在这些人的身后,挣点钱。
这活也不是很多,而且有的人家再苛刻点儿。
说好的是一块钱,干完活的时候就给你八毛……
有的时候让人骂的跟条狗似的。
李向军今天觉得双腿发软。
早上喝了一碗稀粥,中午没有饭吃。到现在了才能不饿的腿发软吗?
今天他得了6毛钱,买了一斤半苞米面子。
根本就不是纯苞米面子。
磨苞米面的时候连苞米脐子,苞米皮全在里呢。
“妈!你又在外头……”不用孙二凤说,李向军知道她挨打了。
孙二凤眼泪汪汪的。
李向军就当没看见。
谁叫当年她自己管不住裤腰带了。
他现在的日子可比在村里苦。
他想回又不敢回。
这房子是李家的。
他要是敢跟李文辉顶嘴,护着他妈。他就会被撵出去。他儿子也会被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