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小伤你……”常殊云回头望去,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和关上的门,一口气憋在心头不上不下,她转向司娉宸,“他这破脾气,你受得了?”
司娉宸笑了下,声音轻柔道:“大皇子人很好的。”
其实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气逆时体内的气无法达到平衡,会在身体血液中横冲直闯,不管做什么都痛。
常殊云没再说话,低眉凝气,指尖点在她手背上,一点点引导理顺躁动的气。
安抚好后,她让司娉宸脱了衣裳,检查几番,发现都是些轻微的烧伤,倒是脚上的扭伤有点麻烦。
常殊云先帮她梳理腕部肿胀,笑着说:“你也是从禁地出来的?”
司娉宸轻轻点头:“我们的授课师兄闯禁地,惹得教习不开心。”
她指了指外面,好奇问:“医馆总是这么多病人吗?”
常殊云:“也不是,遇上试炼或者大型打架会忙些,其他时候都是教学生。”
想到这,她摇摇头,不想提了。
检查得差不多,常殊云准备出去取药配药,还没开门,就听见一连串焦急的“常师姐怎么办?”“常师姐你在哪里?”“常师姐!”
常殊云按了下太阳穴,刚推开眼前递过来一碗调好的药膏。
达奚理靠在墙壁上,眼神示意房内,懒声道:“烫伤药膏。”
这在这时,一直喊常殊云的女孩过来,一脸得救了,连忙道:“常师姐,方才的病人喝了我煎的药吐了,是不是我煎的药有问题?哪里有问题?我明明按照常师姐的吩咐做的啊!”
常殊云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暴躁,将药碗递给女孩,指着身后的房门说:“这里的病人身上有烫伤,你帮她涂药。”
说完朝达奚理道:“她脚腕扭伤了,肿得厉害,需要冰敷消肿的,你弄好让谷梁栀给她敷。”
谷梁栀两手端着药碗怔了片刻,见常殊云消失在来往人群里,准备进门,达奚理叫住她,朝房门的方向望了眼,声音轻淡道:“动作轻点。”
她怕疼,却又不许人知道。
从前每次他回到那间小院子,看着她疼得默默流泪,跟她说话就沉默地扭头不理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跟个猫冬的小动物一样。
可她一次都不曾喊过疼。
去浮郄书院前,他印象中的小姑娘,是个喜欢哭鼻子,满脸天真稚气的娇娇小姐,哭了要人哄,被欺负了要人撑腰的小姑娘。
他偶尔会想,喜欢她什么呢?
想来想去,脑海里只有小姑娘认真点头和在晨曦里微笑的样子,至于她是什么样的人,是否会修炼,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但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那点喜欢藏在地下,像烈酒发酵,又似种子萌了芽,反倒是越来越醇厚,越来越扎根于心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