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香以及殿外偷听的一众宫人,虽是连点动静都不敢出,但见澜乔身为嫔妃,竟敢这般顶撞当今圣上,着实为其心里捏了把汗。想着这若是别人,恐怕早就被拉出去杖毙了。
而梁九功侍立在一旁,作难极了,心好似被人用手揪着,只不住地瞧着玄烨怒火中烧的表情,又看向澜乔不依不饶的架势,心里不停念叨:诶呦,祖宗诶,你可别再说下去了!这可是皇上啊!
玄烨被澜乔数落的脸气的胀红,自然也有些心虚,毕竟他的确是听了郭络罗氏之言,才会来找澜乔&ldo;算账&rdo;。可他又想,自己毕竟是皇上,旁人进言,理所应当的事情,难道还需要遮掩么?如此,玄烨提了提气,扬面道:&ldo;就算是郭络罗氏向朕说了些什么又怎么了?你若没做过,清清白白,别人就算寻,也寻不到你的错处!!而朕是皇帝,朕掌管天下,朕心知肚明,朕又不是听信谗言的,是非曲直朕自有公断!&rdo;
郭络罗氏这个名子对澜乔来说无疑是个□□引子,只要从玄烨的口中一提起她,澜乔便可以立时火冒三丈!
只见,澜乔冷哼,虽是看似气焰被压下去,但心里却十分的不服。她开口讥讽道:&ldo;是啊,您是皇帝,您掌管天下,您慧眼如炬!你看着是好的,就是好人,您看着是奸佞的,就是该被杀的。那既然郭络罗氏说了臣妾与曹子清有染,皇上怎么不干脆将臣妾拉出去砍头!&rdo;
玄烨锁着眉头,甚觉澜乔着实是强词夺理,逻辑不符合常理。他怒气中带着无奈道:&ldo;朕什么时候说过你和曹子清有染?你又如何知道郭络罗氏向朕说你和曹子清有染?章澜乔,朕到现在才发现,你真是不可理喻!&rdo;说完,玄烨气的转过身!
梁九功也跟着转过身,无奈劝道:&ldo;皇上息怒,皇上当心身子……&rdo;
可澜乔听此,无疑是自己心里的那团火被浇上十足的油。只见她气汹汹地走到玄烨面前,吼道:&ldo;是啊,臣妾不可理喻,臣妾无理取闹,臣妾哪有那个成天装柔弱的郭络罗氏好!她多温柔啊,她多体贴啊,她多会做人啊!&rdo;
菱香急忙过去拉住澜乔,苦着脸劝道:&ldo;小主,您别说了,这……这是皇上啊,您这是大不敬啊……&rdo;后面的话,菱香说的极轻,生怕被玄烨听见。
可玄烨还是听见了,由此玄烨怨道:&ldo;她心里还有朕这个皇上么?她何时把朕当做皇帝了!!!她就是个没心没肺,被朕惯坏了的女人!越发的口无遮拦,越发的目中无人!!你真当朕不敢发落了你是么?&rdo;
梁九功也忍不住拉住玄烨的胳膊道:&ldo;皇上,您也少说两句,当心龙体啊!气大伤身啊!&rdo;他又对澜乔道,&ldo;小主啊,您更少说两句吧,这怎么的也有君臣之分啊……&rdo;
澜乔宣泄的也差不多了,故菱香和梁九功的劝说多少也听进了几句,她便长呼出一口气,赌气囊塞地看向别处,止住了嘴巴,默不作声了。
可玄烨被呛了一肚子的气,还没发泄完,便又道:&ldo;朕告诉你,章澜乔,你可以辜负朕,你可以不把朕当成一回事。但朕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去,朕每日操劳国事,甚是忙碌,也没有功夫成日里跟你在这生气。郭络罗氏是好,她温婉贤惠,知书达理,不像你,如此无道理可讲!!&rdo;
见玄烨这般夸郭络罗氏,澜乔只觉得原本刚硬如顽石的心被打击的又脆又弱,又哭又涩,鼻子越发的酸,好似委屈地要哭出来。不过澜乔强咽下眼泪,硬是倔强地不让其落下一颗,刚硬道:&ldo;皇……&rdo;澜乔说着,只觉得腹部一阵胀痛,立时脸上涌现出痛苦的表情。
梁九功注意到,立时关切问道:&ldo;小主,您……这时怎么了?&rdo;
澜乔最不屑以柔弱博同情,故强撑着笑笑道:&ldo;没什么,话多了岔气而已。我可不像某些人,惯会装柔弱博同情。&rdo;
玄烨也注意到澜乔脸色有异,但见澜乔毫不示弱,嘴还那么强硬,便也不愿服软。只见玄烨收敛起怒气,侧过身,瞥眼道:&ldo;梁九功,你无需多问,你瞧她嘴硬的样子,像是有事么?&rdo;
梁九功:&ldo;可是皇上……&rdo;
&ldo;起驾回宫!&rdo;说完,玄烨转身离去。
听玄烨那般说,澜乔只觉得五脏都要气炸了,也因为自己的腹痛而感到十分的委屈。因着这样,澜乔心里发誓,除了必要的行礼请安,日后再不和玄烨多说一句多余的话,也必会让敬事房撤了自己的牌子,从此便等着老死宫中。想到这,澜乔表情寡淡,并屈膝道:&ldo;臣妾恭送皇……&rdo;可不料,澜乔的礼没行完,便因为腹痛以及头晕而倒在了菱香身上。
菱香见此,立时在旁扶住,并大声道:&ldo;小主,小主您怎么了?&rdo;
在门外的玄烨一听,知道事有不妙,便立时转身跑了回去,却见澜乔已经瘫躺在菱香的怀中,且脸色惨白,嘴唇风干。
见此,玄烨推开菱香,立时将澜乔抱在自己怀中,摇晃着澜乔的身体情急道:&ldo;澜乔,澜乔你怎么了?&rdo;
梁九功在一旁也急道:&ldo;诶呦,小主,您这是怎么了?&rdo;
澜乔虽是已经半清醒的状态,眼皮沉的根本睁不开,但仍然嘴上说:&ldo;我没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