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与生俱来的野兽气息缓缓溢出来,安思雨第一反应就是跑,奈何他都不必祭出那双大长腿,只需三个字就将她按在了原地。
“安思雨。”
这真的是她有生以来,那么多叫她名字的人之中,听过的最恐怖的一次。
像是从深千尺万丈的冰渊里捞出一把剑,抵在她心头,哪怕还没碰着也在寒一三七光凌凌中难以喘息。
“转过来。”安思雨忐忑得肠胃一阵抽搐,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的不对,又惹恼了这位大少爷。他喜怒无常,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情绪波动说不定比谁都大,否则怎么每回发火都跟平地惊雷一样。
陆时年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再想起之前的笑容,怒意更盛。
她在沈氏工作五年心甘情愿,在他这里却一副恨不得快点离开的样子,不识好歹。
他俯身贴近她耳畔,低沉的声音带着寒气浸入骨髓,“想缩短合同时间?”话毕从她身侧撤回,居高临下俯瞰她,“端正你的工作态度。”清冷的眸子里分明在说:你该知道怎么办。
安思雨瞧着衣帽间里的穿衣镜,不禁蹙起眉头,男人挺拔的身躯遮住投射灯打下来的光,阴影里站着的消瘦身影竟然是我吗?
她想起不久前那羞耻的一幕,触电般埋下头,“非,非要在这里吗?”
陆时年缄默不答,她微合双眸,颤抖着沿刚才解开扣子的地方一路向下,露出洁白的胸膛,可能是羞耻感太盛,那抹雪白之上竟泛着晚霞一般的红晕,陆时年心弦又是一颤。
算上晚饭时候,这已经是第二次……
随着安思雨苍白的手指一点点向下移,他的目光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定在上面,手指到哪儿目光便到哪儿,所见之处都是女人牛奶般的肌肤,很让人有上去抚摸的欲望。
但女人的举动却再一次证明她有多么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他看人通透,见事明白,此刻却希望自己能糊涂一点,或者安思雨把骗人的心思放在这上面,
又或者隐藏目的的技术能再高超些。
他一把拽住两片衣襟,揪在一起,“这么想要?”
安思雨一怔,仰头睨了一眼,“不是要端正态度吗?”陆时年眉间的沟壑和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不止愤怒,还有……
她猜不出,心便一跳一跳的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陆,陆时年,如果我理解错了,你明确告诉我可以吗?”
“什么时候要是我决定,你想要,自己解决。”陆时年丢开她像丢一件失去兴趣的东西。
他掸掸衣服,安思雨瞧着镜子里投射出的宽阔肩膀径直消失在门口。手忍不住抚上胸口,嗓子眼里的小东西虽然归了原位,却一牵一牵地痛着。
为什么?
因为陆时年的讽刺还是自己竟会在这种事情上会错意,又或者都有。
“要是能知道这位大少爷想什么恐怕就成精了。”挑衣服的兴致没了,她便开始在地上收衣服,越收越觉得不对劲。
别的不说,陆时年来的时候不像特意跑来找茬的,不论后面安思雨说了什么惹到他,他之前是为了什么来的?他可不会做什么无用功。
衣服收到最后一排的时候,有一处架子异常突兀,上面零散挂着两三件……职业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