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答滴答一点点溜走,待安思雨回过神去看墙上的挂钟时,烘焙室的租用时间只剩下最后半小时。
“糟了!”她惊得跳起来,别说饼干了,这里的材料和工具她碰都没碰过一下,想想已经预付的定金和接下来要付的尾款,一阵肉疼。
一个高星澜,几句她本以为不痛不痒的话就让她耗费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未来在宏光真能不受这两夫妻的影响?
安思雨之前好不容易积攒起的豪言壮志瞬间抽离身体,登时感觉自己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她翻转身,撑在工作台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时至今日,她已经无法理直气壮的将一切都怪罪到张家人又或者陆时年头上,回望来路,每一次的选择或许真的是被逼无奈,却也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
那么,又有什么好在这里自怨自艾的?
安思雨自嘲地勾起嘴角,将鼻腔的酸涩连同冰凉的空气吸入身体,随后打了个寒噤。
“去找负责人问问能不能延时吧。”不然回去怎么跟那位喜怒无常的陆大少爷交代?她可不打算把高星澜这档子事和盘托出,非被他讥讽至死不可。
安思雨思及此,便去找烘焙室的负责人商量,对方挂起职业招牌假笑:“我们这的时间都是安排好的,每个阶段也都预定好了,没办法呢。”
得,本来就不占理,安思雨也只能偃旗息鼓。
安思雨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主意打到了现成的手工饼干店上。
她大学时候常去的一家在这附近不远,而且味道还行,至少她这么觉得,就是不知道陆时年……
那个人的品味和她显然不在一个世界。
她一路忐忑的回去,一进门就看到陆时年黑着一张脸。
安思雨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神通广大到,知道自己用买的饼干来充数吧?
她小心翼翼试探,“你吃了吗?”
陆时年清冷的目光打量着安思雨,见到她手里的包裹才稍有缓和,“这么
久?”
嗯?听这意思他是一直等着呢?
安思雨心里蓦的小鹿乱撞起来,“是啊,做饼干嘛,又要调制材料,又要切片,又要烤的,比较复杂。”
“过来。”陆时年命令道。
安思雨看不出他是知道什么还是不知道,犹疑时下意识磨磨蹭蹭,两步当成四步来走,恨不得将三四米的路走出三四公里的感觉来。
陆时年捕捉到这一幕,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的饼干,眉梢微微一挑,等安思雨快走近的时候又开口道:“放下。”
“啊?”安思雨一时没反应过来,沿着他的目光寻过去看到了手上的包裹,恍然大悟道:“哦!”跟着乖乖将饼干放在桌上,指尖抵在侧面缓缓推过去。
看他始终一脸平静的样子,应该不是因为发现什么不高兴。
那是为了什么?
安思雨正一头雾水的时候,王妈端着香喷喷一锅的汤羹从厨房走出来,见到她笑盈盈的说:“小姐总算是回来了,先生等了许久呢。”
“等我?”安思雨略略提高音调,歪头看向陆时年,眼里不自觉就带了笑意。
“鉴于你诸多前科,我需要验证‘主要是给我’这句话的可信度。”陆时年骨节分明的手掌盖在包裹上,手指微微蜷曲,有规律的敲点着。
还好买了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