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方柔声道,“我委屈了你三年……你却也不过……只敢用这四个字。”
吟竹伏在她怀里,听得见她心跳,心里正暖暖地,却被她这一句话又激起了涟漪。只觉眼泪又要往外翻涌。
“你胆子肥了,”颜莘却突然“咦”了一声,笑道,“我才发觉,你敢一个晚上都不用敬称。”
吟竹知她不会生气,只是要岔开话题,便忍了眼泪,笑了答道,“我偏不用,你能把我怎么样。”
颜莘却早已撩开他身上锦被,一下子翻上他身,手也不安分起来,坏笑道,“嗯,是不舍得把你怎么样。但要用我自己的办法收拾你。”
她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吟竹耳垂,满意地看着他一阵战栗。
“表哥,我跟你保证,”他听她在自己耳边,一字一句轻声道,“永远不会有任何人能超越你。”
正在他有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时候,却眼见她将手又挪到心脏所在的地方,笑了看他眼睛道,“包括在这里。”
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和占有感,第一次充斥了他在感情世界里不知有多么卑微的心。他只觉得一阵暖流铺天盖地而来,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她。
他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自己爱人的一个完整的、没有瑕疵的爱。为了这看似简单、却不知有多难的奢求,他付出了一生的心血,付出了所有的尊严,付出了一千多个饱含着辛酸与痛苦的努力的日日夜夜。
如今心愿得偿,他终于听她亲口说出了自己梦里不知憧憬和向往多少遍的那句话,他知道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得到了报答。
尽管这中间是坎坷的,是受尽折磨的,但他不在乎。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
第二日早上,吟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独自睡在文源阁颜莘的榻上。而颜莘,却早已不见了。
他心里一急,想动,却觉得浑身疼得散了架一般,几乎是动不了。
他“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听远处外间的门“吱呀”一声,随即里外相隔的帘子被掀起,却是元遥从外面进来了。
见他醒了,元遥忙放下手里东西,走过来,笑道,“皇后醒了。”
吟竹仍有些迷茫,道,“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元遥笑答道,“皇上一早就上朝去了。走前特意嘱咐过不许打扰您休息。您是不是想要起来了?奴才服侍您沐浴梳洗吧。”
“哦。”吟竹有些木木地答道,随即又问,“丹珍呢。”
“皇上说不用丹珍伺候,要他回凤栖宫了。若韵哥哥早上也随皇上一起走了。皇上特意留下奴才服侍您。”
“那……”吟竹有些犹豫道,“还是回凤栖宫梳洗吧。”
“皇上嘱咐过,”元遥笑了,“待您醒了,只能在文源阁沐浴梳洗,不许离开。等着皇上回来。”
吟竹一愣,便又“哦”了一声,任元遥服侍了沐浴去了。
他舒舒服服地泡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觉得身上除却力气不足,倒是不那么难受了。可是一坐下,却发觉元遥等人只打算服侍他简单梳妆,便诧异道,“你们这是……”
元遥便躬身回禀道,“皇上说今儿皇后哪儿也不许去,只准在文源阁榻上歇着。”
吟竹心里涌上来说不出的滋味。竟觉得忍不住又要落泪。但碍于一屋子人,又强自憋了回去,只低了头不再说话。
待到收拾好了,却见榻上早已换好了新的被褥。他便由元遥等人服侍着,躺下了。
吟竹静静地卧在床上。他抬眼四处打量,觉得周围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心里感慨不已。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可是自己现在还不可置信地躺在这里,这却又是真实的。
他只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经淡淡的,心里的喜悦却一丝一丝地被抽了出来。
就在他反反复复地胡乱想着,突然听外面一片熙熙攘攘,却是颜莘回来了。
颜莘进门,见吟竹正打算掀了被子起来,忙快走几步,一把按住了他,笑道,“你好好歇着,起来做什么。折腾了一晚上都不累?”
吟竹只来得及轻轻挣了几下,便被颜莘的后半截话羞了个满脸通红。他再一转眼,见一屋子的人都笑着看自己,只得无奈道,“陛下……”
颜莘却不理他,只将他按倒,又给他掖好被角。
这边舒芷若韵几人上来,替她更了衣,换了家常的龙纹刺绣黑缎袍子。
待简单收拾完了,颜莘便坐到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