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舍微抬头看见这对新邻居时,这燕儿的窝已经做了快一半了,瞧形制是有并列的两个,像一只葫芦,足足的好意头。
这些日子,陈舍微大多时候都同吴缸在田间即便披星戴月的赶回家中,吃过一餐简饭,多半要伏案在桌前画图。
谈栩然见他从无到有,在画纸上描出田埂沟渠,道:“这是为了方便灌溉,节省人力吗?”
“夫人好聪明,不过是为了走水快的。”陈舍微笑道:“我买的下等田便宜,原先绕田的沟渠就是半截半截的,没个什么用,吴缸既要重新挖凿,烟叶这东西又是耐旱的,水走得不快反而遭殃了,我依着它的习性琢磨这排水的沟渠呢。这样可以少些人工,积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银子。”
谈栩然擦拭着他的湿发,俯身在他耳畔道:“夫君好灵的脑子,旁人谁都比不得你。”
陈舍微笔尖一顿,在画纸上落下一个墨点来。
“哎呀。”谈栩然忙用帕子一角轻轻的吸了墨水,还好没晕开来。
陈舍微叫她夸得荡漾无比,正想亲一亲她,就听谈栩然内疚的说:“都是我不好,差点误了夫君的大事,我先回房去了,你忙好早些回来。”
指尖在他面颊上一揩,装作看不懂他湿热的眼神,谈栩然当真就撇下他,回房歇去了。
第68章误人韭菜和垂露月季
春雷阵阵,催着万物萌发。
吴缸寻隙进了山,掘了极嫩生的春笋送来。
一根根并不似冬笋那般粗壮,圈圈笋壳剥落,只有指般细白。
难怪说女子手如玉笋,说的定然是春笋而不是冬笋。
这嫩笋又叫雷笋,应雷而生,最是春日里该吃的。
冬日腊肠切片,笋段焯水去涩,热了油锅倒进去翻炒,出香了添水,再放米炊熟。
最是好吃又简便的一餐饭,是春在舌尖的轻灵一跃。
春日还有一样要吃的东西,那就是韭菜。
这种翠绿顺条的香辛蔬菜,四季味道不同。春香,夏辣,秋苦,冬甜,所以初春的头茬的韭菜最是鲜嫩,没有一点伏韭和秋韭的臭气。
简简单单切碎了裹进蛋液里,略微一炒就好味。
陈舍微园子里自栽了好些韭菜,一茬茬的,孙阿小变着花样做,什么韭菜饼,韭菜面,倒也好吃。
只是郭果儿凑过来道:“今儿中午能不能不吃韭菜了?”
“怎么?腻了?”孙阿小道。
郭果儿摸摸鼻子,在孙阿小头发上亲一口,道:“我不腻,这玩意多补,就,就是外头那几个小子,要燥死了!高凌鼻血都淌两回了。”
孙阿小愣一愣,大笑起来,道:“好好,今儿就吃杂粮饭吧,少爷煲了一大锅的笋汤,再配点辣腌萝卜丝也就是了。这几个小子给少爷带的,越发馋辣了。”
陈舍微早起让买了润饼皮回来,润饼可甜可咸的,陈舍微在灶上忙了一阵,托着一甜一咸两盘佐料往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