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陈舍稔自然不会声张,可他到家不过个把时辰,这消息就连陈舍微都知道了。
陈舍稔这几日熬夜累了,再加上丁忧在家,前途不明,就皱着个眉头不说话,吃烟比陈舍巷还凶,一般有他在的屋子,陈舍微都待不住,宁愿吹吹冷风打喷嚏。
幸好谈栩然在后宅女眷堆里应对的游刃有余,时不时还分出心力来照看陈舍微。
每每到点该陈舍微去灵前守着了,小荠定然都抱着手炉等着他呢,一回也没落下过。
昨个听他抱怨说嗓子叫烟气熏得不舒服了,今儿就有清润的无花果干煲梨汤等着了。
陈砚墨看起来像是在与陈舍稔说话,心思却一直吊在陈舍微那处。
听着小荠细细转述着谈栩然的叮咛,瞥见陈舍微捧着汤盅像是搂着个不得了的宝贝一般。
陈砚墨逼迫自己收回视线,想不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夫妻二人从同床异梦变得如此亲密无间了?
‘似乎,似乎就是打从他叫蜜迷心了,昏死过去那一回起。’陈砚墨抓住了线头,徐徐抖落开来,心道,‘对,就是那时候起,他就不一样了,彻彻底底的不同了。’
陈砚墨心中想着事情,自然分散了精神,嘴上对陈舍稔也有些敷衍起来。
陈舍稔如今是最为敏感的,觉察到了,顿感不悦,招招手,又要人来伺候烟!
不论是白事还是喜事,只要操办起来,每日的银子就流水一般花出去。
冬日里省下冰钱,又添了炭火银,再加上请乐伎丝竹班子,做道场,还得添上一笔烟钱。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齐氏瞧了账本回来,一路上心都要跳出来了,银数触目惊心,这才几日功夫,竟就积到几百两之多了。
“叫的都是贵的,可不得那么些银子?奴听账房的人说,老爷和三爷只吃一种沉香烟卷,最是价贵,且说原本不单独卖的,还是四房那位舍了面子给的。”
“我呸!”齐氏啐了一口,气得绞烂了帕子,道:“挣自家兄弟的银钱就罢了,他还拿腔拿调,显得咱们非要上赶着送银子给他啊!?”
心腹不敢说话,过了半晌,齐氏心里这一阵恼火过去了,明白这话里其实也没掺多少水,只是肉疼,所以在碰上谈栩然的时候,打着弯用话绕她,想她一松口,能把这银子给免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白事开销大,能省则省了。
蔡氏在旁看好戏,等着听谈栩然如何诉苦哭穷呢,谈栩然却只是用帕子掩口,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道:“烟酒钱是面子钱,面子又是男人的天,我看大嫂还是别叫我去张这个口了,省得我要吃巴掌,您也要挨数落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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