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一问,沈识珺明显一怔,“殿下,您此言何意?”
“你难道没有听说吗?樊帝在正式登基以前,就封了翟清为长兴伯,去年冬天又晋了翟清为长兴侯。早在翟清得封长兴伯的时候,你那三位叔叔及其家眷就被驱离了长兴伯府,你所谓的家如今已经成了翟清的府邸。”
“怎么会……他怎么会成了长兴伯。”沈识珺一脸的难以置信。
见沈识珺如此反应,想来沈识珺应该真不知道这件事。
“你长兴女伯的封号,已经在你被送到天慈庵时撤免了。你沈氏族中再无人有资格来承袭这长兴的封号,如此,你的义兄,你的异姓兄长翟清,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你们沈氏一族所拥有的长兴伯的爵位。”
在听完卫泱的解释以后,沈识珺怔愣了很久。
她笑了又哭了。
“他自始至终都是在利用我,他一直都觊觎着我沈氏一族的爵位,他把我骗的好苦。”
卫泱看着沈识珺,心道,沈识珺总算将这整件事看明白了些。
“你纵使离开天慈庵下山去,也是无家可归,倒不如住在这里,好好的修身养性。”
沈识珺闻言,回过神来,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卫泱,“臣女可能随殿下您一道去江州?”
卫泱觉得沈识珺问的这个问题简直愚蠢可笑至极。
她看着沈识珺,反问一句,“你我相识的时间不短,你应该多少了解一些我的脾气,你认为我可能带你一同去江州吗?”
沈识珺没有回答卫泱的问题,而是一脸决绝的冲卫泱叩了个头,“殿下若不肯收留臣女,带臣女去江州,那臣女就只能一死了。”
卫泱听了这话,一脸嫌恶的看着沈识珺说:“别拿死来威胁我,若放在去年年初的时候,你或许还能以此威胁到我,但是眼下你却已经威胁不到我了。去年那一年,我见过了太多生死,就算你立刻横刀死在我面前,我的心里也泛不起任何波澜。”
沈识珺看着卫泱的眼,在卫泱的眼中读到了漠然和认真两种情绪。
沈识珺不得不相信,她的死的确已经威胁不到如今的卫泱了。
看来,她真的要老死在这天慈庵了。
不,她或许连老死的机会都没有,她兴许很快就会因为无望抑郁而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卫泱听了这话,在心中一声叹。
是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因为她变了,沈识珺也变了。
卫泱不禁想起当年初见沈识珺时的情形,当年的沈识珺高高瘦瘦的,像忍冬一样,天生带有一股一般女子身上少有的英气。
卫泱记得当年,比起忍冬,她更加喜欢沈识珺。
因为当年忍冬被李姑姑管教的很严,终日都是一副木然冰冷的样子,很是无趣。
而沈识珺却给人一种极温厚纯良的感觉,那时她甚至觉得沈识珺比谭映汐还要讨人喜欢。
比起略显娇气的谭映汐,沈识珺真的很懂得照顾人。
卫泱说过,她朋友很少,因为她交朋友的机会真的很少。
难得能交到一个朋友,卫泱是真心希望能与沈识珺做一辈子的朋友。
她也不知道她和沈识珺怎么就变成眼下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