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千两将针管翻了个面,在背后看到了它的名称——
“止痛剂。”
她顿时懂了,应该是有人抢到了空降的物
资,在游泳找徽章的时候无意中掉落了,又或者是完成考试后不希望其他人拿到物资,故意丢在了水里。
想至此,玄千两也没多少犹豫,直接拆开针管的包装,推了推针,将针剂注射进了自己的体内。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止痛剂一次性的用量是多少,但既然考试官方选择每8小时一次空降,就应该考虑到了有人会攒一堆止痛剂一次性打完的情况,所以无论自己一次性注射多少,都应该不会出现危险情况。
两针打完,玄千两觉得自己的手臂和胸腔的疼痛顿时又缓解了几分,她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的计时器。
还剩三个小时四十二分。
眼下虽然疼痛缓解了,但她不能一直在水里这么待下去,她需要一个指引,一个能够将她指向河流的前方——指向徽章方向的指引。
可是,什么能成为她的指引呢?
就在这时,玄千两的视线落在一直紧跟着自己的无人机上。
这个无人机背后的摄像师虽然不能在考试中协助自己,但看起来人不错,之前潜水的时候好几次通过一些微小的手段提点过自己,应该可以帮自己这个忙。
玄千两顿时灵机一动,叫住无人机问:“我想向河中心游泳,我的方向是对的吗?”
“呃……”无人机对面的摄像大哥有些为难,毕竟根据法律规定,无人机的摄像师是不能在考试期间给予圣女帮助的。
虽然回答圣女“河的前方是哪边”这种简单的问题应该不算是在帮圣女作弊,但这届大运动会在网上骂声不断,挑刺的人不少,摄像大哥也不想摊上事,所以还是选择了沉默。
察觉到无人机摄像大哥的沉默,玄千两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些难为对方了,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道:“那可以这样吗?我希望你能去前面拍我,给我一个全景镜头,你看怎么样?”
摄像大哥懂玄千两的意思,只要无人机以“为了拍出更好看的镜头”这样的理由向河流的正前方移动的话,就不算给予圣女帮助了。
但是,无人机为什么要突然给一个在水中慢悠悠蛙泳了一个多小时的圣女一个大特写?
如果玄千两刚才没问出“河的前方在哪里”这样的问题,那么他完全可以突然给玄千两一个大特写,引导玄千两向正确的方向游去。可是,她已经把问题问出来了,那么这个时候没来由地突然改变运镜方式,肯定会被人诟病。
面对无人机的再一次沉默,玄千两想了一下,自知摄像师没有理由突然改变运镜方式拍自己,除非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大动作。
于是她思考了几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小刀,直接对着手中的泳圈扎了下去。
摄像师被吓了一跳,正当他好奇玄千两要做什么时,就只见玄千两忽然伸直双臂——
摄影师立刻懂了——她要换泳姿了。
蛙泳虽然省体力,也适合上肢无法活动的玄大千,但因为速度慢,实在没什么观赏性。
可是,她的身体能抗住其他泳姿吗?
无论是爬泳还是蝶泳,那可都是要大量运用手臂、肋骨和全身肌肉的泳姿啊……
摄像师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玄千两忽然再次看了一眼无人机,那坚定的眼神就像是在无声地说着:“开始了。”
于是下一秒,玄千两猛然扎入水中,而无人机也瞬间反应了过来,立刻腾空而起,迅速调整机位向着河流的正前方飞去。
在水中的玄千两,她展翅的瞬间如同扑腾的蝴蝶,入水的瞬间如同迅猛的海豚,紧接着一个鲤鱼翻身,用迅猛的爬泳接上了前面漂亮的蝶泳。
玄千两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无人机身下方的红灯上,那红光如同一只幽灵一般在已经逐渐黑去的夜里急速前进,而她的身体也在这一片漆黑中奋勇前进着。
起初的时候,玄千两感觉不到任何痛觉,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妈妈和爸爸带着她去海滩玩,她在海水里大虐特虐那些和她年龄相仿的男生女生;
后来,玄千两有了一些痛觉,因为她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了,但好在这件结实的运动衣牢牢地框住了她的身体,没有让伤口被湍急的水流撕得更大,她全当是自己被虫子要了,不管不顾继续疯狂向前游去;
再后来,浑身的痛觉越来越重,胸腔每一次活动都传来剧烈的刺痛感,玄千两索性咬紧嘴唇,不断地反复暗示自己这份痛觉是假的、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