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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信笺中那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廉契手足无措地愣怔在了原地。
“神使……”
见他慌张,柳禾故弄玄虚一掐指,幽幽开口。
“神谕方位坐西朝东,破灾之法就在番邦,取祭司之火燎烤神谕,一个时辰内便可知天神所言。”
在纸上加些书中人不知的小伎俩,足够糊弄了。
听她这般说,众人自是不敢耽搁,廉契派了几个得力机灵之人,要其务必快马加鞭将神谕送回番邦,按照神使的吩咐做。
看着扬尘而去的几道身影,柳禾在心下计算着时辰。
方才天火动静颇大,怕是已惊动了长胥砚的禁军。
这些番邦人暂时还不能动。
“此地有异,今夜会有血光……”
柳禾缓缓合眼,淡然吩咐。
“神谕显露前夕不可杀戮,否则便只剩一纸空白,你们需尽快撤离,暂敛刀风。”
话音将落,廉契尚未回话,只听远远传来两声禀报。
“廉契大人!东面环山有京城禁军突破警戒!”
“报!南山警戒被破!”
廉契哪敢置喙,磕了几个头立马着手准备撤离。
待到行军装点妥当,他小心翼翼试探。
“神使……可要跟我们一起撤?”
柳禾轻缓摇头。
“与天神传话耗力,我方才损了元气,需在此地静养,你们去吧,我自有躲避之法。”
已然将她的话当做了圣旨,廉契单膝跪地,将手中之物恭恭敬敬呈给她。
“此乃信铃,神使若有吩咐便晃动此铃,我们的人立刻会前往取信。”
柳禾略略颔首,故作深沉。
“那……神使保重!”
廉契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率领众人迅速撤离。
直到周遭的马蹄声彻底消散不闻,柳禾才在原地悄悄睁开一只眼,在附近仔细观察。
好像没人了。
过去她素来看不上装神弄鬼之流,想不到放在今日,这一招还挺有用。
盘腿坐了许久有些酸麻,柳禾正要撑着身子站起来,却已被人稳稳抱起。
入眼是不染纤尘的白衣。
长胥祈的脸凑近了些,如画的眉宇间覆满了关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