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背稳稳贴上床榻。
长胥疑并未有任何出格之举,小心翼翼拉过锦被将她盖住,自己则在地上随意铺了条毯子。
恐她误会自己趁机行不轨,他轻声解释。
“莫怕,我不动你,只是……想与你离得近些。”
男人试探着贴近她的床角,安静又卑微。
柳禾没说话,默默翻了个身。
双眼虽已合上,思绪却如蛛网纷乱缠绕,始终未停。
她之所以答应暂时留在长胥疑寝宫,除了安抚他的情绪和探得遗失的记忆之外,还有第三个理由。
南境宫中,有厉鬼动下的手脚。
这厉鬼既喜食阳气,新皇居所这一阳气最盛之处定有线索,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醒来时,天色方明。
这一夜的长胥疑倒是出人意料的老实。
约好了与他今日一起去密阁寻符苓,一为诊病,二为断了自己同他心意相通的联系。
柳禾算了算时辰,起身梳妆。
净面时稍有犹豫,到底还是没再以药物覆面掩盖真容。
初入宫时她尚未有十成十的把握,须得暂避锋芒。
如今计划既在长胥疑身上生出了偏差,不若索性顺势而为,临时换上一计。
既要张扬,那便张扬得彻底些。
密阁外。
长胥疑已提前吩咐南双遣散众人,领她入内。
看着入口凹槽处的暗红,柳禾忍不住侧首盯着他,语气听不出情绪。
“将符苓困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来寻,然后借机用这手段将我留下?”
长胥疑唇瓣嗫嚅,视线微闪。
将师父留下确是为了引她来寻,她已轻易看穿,他自然不敢说谎话敷衍。
利用亲近之人非他本意,奈何确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
缓步而入。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符苓顺手举起瓷瓶就要朝门外砸去,动作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止住了。
又见柳禾面上并无伪装,符苓显得有些讶异。
“你们……”
此事解释起来倒也麻烦,柳禾索性冲符苓略略颔首,示意身份已露,不必再防。
多少猜到了些,符苓也不再追问,懒懒靠在榻上冲二人的方向招手。
柳禾抬步而去,却见长胥疑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