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刚才那阵子,的确又不像谭云。
“都是。”谭云说。
“你终于承认了。”
“不是承认,是我终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谭云说,“我能与他在心里对话,他的指令可以发给我,他随时也能离开我,就像此刻,他出去了。”
“那你说他从彝花之后就没有跟来?”
“那明显不是我在说。”谭云无奈的说,“很多时候,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谈举止。就像做出受伤的假动作,那也不是我的意思。”
“你最终会与他合二为一的。”我说,“他有告诉你,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
“没有。我也不想问。上天自有安排的。”
那群载歌载舞自娱自乐的人,好像没有看见我们三个人的存在一样,围着火堆在跳舞。谭云走过去,挨个挨个的叫他们的名字,他们一个都没有答应,一个都没有吭声。
他们的表情很快乐,有说有笑,完全活在他们的世界里。
“他们是怎么了?”楚江说,“这些人到底有没有看见我们?”
“死人是看不见我们的。”谭云说,“在封印里,死掉的人是最幸福的。”
是啊,巫岐山刚才也是这么说的。死掉的人,不用再面对残酷的现实,不用去考虑尔虞我诈下怎么生存。巫岐山和乔安死了,他们可以安安静静的躺着,而这些人死了,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在彝花采摘的那三种花草,是药,却是毒药。它们单独食用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如果食用后三日到无人村来,闻了这里一种草的味道之后,那便能产生剧毒,人在死前产生幻觉,大笑而死或者歌舞而死……死后肉身不腐。”谭云叹气说,“也好,也好……他们死得很安乐。”
“谭云,既然是你带他们来这里的,现在你送他们走最后一程吧。我建议你把他们都烧了。”楚江说,“陈一道,我们走。”
我和楚江顺着记忆里的小路往村口走,一路上安静得可怕,刚才那些成群结队的鬼煞不见踪影,传说中会进来很多股势力,也没有碰见任何一个。
“楚江,我怎么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些人呢?其余的人都去哪儿了?”
“别管了,我们马上就到村口,我问你,你跟我走不走?”
“走,先出去再说。”
楚江长叹一声说道:“难道我不想找到夜无风和刘大强吗?当然想,可是现在留在这里,一片黑暗,永无出头之日,还不如我们先出去想办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定要有百分之百的胜算才行。”
马上就到村口了,隐约中能看见光亮,听见人声。楚江高兴的说:“你看,这不是就走出来了吗?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还有希望?”
我们赶紧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可是走到了那里之后,我们两个都蔫了。
那光亮,竟然是祠堂外空地上的篝火。
那人声,是那一伙人发出来的欢呼声。
“鬼打墙。”楚江悻悻的说。
“不是鬼打墙,就是封印。”谭云说,“所有人都走不出去,这里永远就是现在的样子。”
“为什么!那我们怎么办?”楚江抓狂起来,“还不如像乔安和巫岐山一样,死了算了!”
“关键是死不了。这个封印被诅咒的主题是:永恒的痛苦。”谭云说,“只要心中有欲念的人,都不会死去,欲念一直都在,一直都会煎熬着你,不会消散,所以叫永恒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