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长溪擅自作主、挥霍了不少灵力,回到心居后,木离又连着灌了她好几碗苦得倒胃的药。
长溪不敢不喝。每喝完一碗,她都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好似诚心忏悔状。
她甚至连个苦字也不敢说。堂堂少主过得这是什么日子!
木离看在眼里,不禁又气又笑,还要装出一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的样子。
雷少对此万分钦佩。他私下里找到木离,一脸认真地虚心求教:“木兄,怎么才能抓住姑娘的芳心呢?能否传授一下经验?”
木离扫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地道:“投其所好。”
雷少的学习态度十分积极:“怎么个投法?”
木离顿了顿,道:“我和冰语不熟。”
被他拆穿,雷少讪讪傻笑,还不忘继续吹捧道:“木兄真是慧眼如炬,哈哈。不熟没关系,长溪你熟啊!讨得她的欢心,我也好多个帮手。不知她要怎样才能帮我?”
若要讨好长溪
木离眼眸幽转,计上心来。他嘴角勾出个若有似无的弧度,侃侃而道:“简单。有一个东西,若是由你亲手送给长溪,定然立竿见影,而且包你事半功倍。不过你须保密,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雷少如见神兵利器,立刻点头如捣蒜,凑到他跟前。
木离掩口在雷少耳边如此这般低语了一番。雷少听完却面露疑惑,忍不住问道:“就这样?我还以为她与众不同呢,不想却如此”
后面的话他及时收住了,没敢当着木离的面宣之于口,心头只迸出了两个字:俗气!
得木离指点迷津,雷少马上身体力行地开始筹备。当他满心欢喜地送出那份大礼时,长溪顿时如见厉鬼,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糊成一团彩泥。
那株似曾相识的大紫牡丹,她刻骨铭心,简直和牡丹花妖的原形一模一样!
她不忍直视,默默捂住了脸。
雷少不知个中缘由,心想就一朵花而已,也不是何等贵重之物,怎么就感动得当场抱头痛哭了呢?
一定是被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诚意震撼到了!
长溪把头抬起又放下,嘴微张又紧闭,欲言又止。看雷少满脸挚诚的傻样,不像是知道了牡丹花妖真相、特意给她添堵来的。
这时,她眼角余光里扫过一人,那人负手而立,脸上的神情毫无波澜,甚至有几分置身事外看热闹的姿态
长溪幡然醒悟,立刻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盯着木离。
木离佯装不知,继续心安理得地立在那儿。
谁料雷少见状不妙,想起木离事前的叮嘱,登时义薄云天地挡在他跟前,连连摆手道:“跟木兄无关,是我自己要送你的!”
这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木离双眼微睁,僵硬地歪过头望着他,目光里尽是不可思议。他头一次由衷地觉得:雷少其人,智商着实堪忧!
惨遭雷少出卖,木离百口莫辩,只好默默低下了头候在一边,像个自知犯错、等着先生处罚的学生一样。
长溪如今回想起自己当初在太湖洞府里那番豪言壮举,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她狠狠地瞪了木离一眼,可是回头一看见那朵牡丹,她立刻泄了气,扶起额凶巴巴地道:“无事献殷勤,说吧,想要什么?”
雷少一见木离的高招果然马到成功,顿时喜上眉梢,掩不住地激动道:“你给我讲讲冰语姑娘的事吧?顺便教教我,怎么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这四个字长溪听着无比熟悉,谁教他的不言而喻!
看着雷少那张满面春风的脸,她习惯性地涌起一脸嫌弃。奈何此时理亏心虚,她只好妥协,托着腮讲道:“冰语姐姐生在蓬莱,是水族贵胄之后。她其实没比我大几岁,父母早亡,便把她托付给了我娘。她的家族擅长冰系术法,冰凝宫就是她一手建造的。长大后她开始帮我娘料理族中事务,无暇抽身,我们一起玩的时间就少了。”
雷少瞅着她无事一身轻的样子,心生不满道:“你怎么不帮你娘?”
长溪闻听此言,一时哭笑不得。在这方面,她和雷少两个人称得上是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说谁。他以此嘲笑长溪,岂非是五十步笑百步?
长溪心里苦笑连连,只回敬了他一句:“那你怎么不帮你哥?”
雷少顿时哑口无言,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慨。想不到平生知己,竟然是这货!他强颜欢笑道:“呵呵,英雄所见略同,你可真是本少的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