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回头看向拎着小包裹的陈书语,指了指时玖的屋门道:“她需要再休息休息,我们先去龙头石。其他人呢?”
陈书语将包裹往怀中揽了揽道:“阿媱不肯起床,萧公子还在哄她,让我们先行。”
裴舒笑了一下摇头道:“大的小的都一样,赖床宝宝啊”
“啊?师父你说什么?”
裴舒扬了扬眉宇道:“没什么。惠王呢?他们昨日不是也说要去么?”
陈书语摇头道:“早上晋禾来说,惠王殿下昨日骑马吹了风,今早起床头疼难受,晋禾在照顾他,他们主仆今日便不去了。”
“他这身子倒是养得娇贵,只怕‘子夜’还没发力,他倒是先把自己给惯死了。”裴舒冷哼了一声,随后又撇头问道,“你去给他看看了么?他那身子伤风发热都是负担,每次都得好好调理。”
陈书语点头道:“看了,没什么大事,我给晋禾留了方子,晋禾去煎药了。”
“死不了就行。”裴舒从陈书语怀中拎过包裹在手上抛了两下道,“走吧,那就咱两先去占个位,刚好看看你这些日子医经钻研的怎么样。”
“啊?师父,今天还要考查啊!”
“怎么,你行医还挑日子?少学一天都不行,当心我把你逐出师门!”
陈书语和裴舒的声音越来越远,时玖躲在窗后悄悄掀开了一条缝。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她打开房门溜到了徐听肆的院子。
“王爷!他们先走了!”
时玖推开徐听肆的房门,他正捧着书坐在桌前喝茶,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并无任何其他病态。
见时玖过来,徐听肆放下茶杯,掀开一旁食篮的盖子,从中端出一碗小米粥道:“一早就温好的,你先吃点暖暖胃。昨夜喝了那么多烈酒,今早一定不好受。”
时玖端过粥碰了碰碗壁试了下温度,不烫不凉刚刚好,她探头看了眼食篮,底部还放着一个红泥小炉,火已掩了大半。
明白这是徐听肆特意控着温为她准备的,她捧着碗吸溜了一口谢道:“谢谢王爷!昨夜那酒虽烈,但和我们平日里喝得烧刀子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时玖将碗中的粥一口饮尽,揉了揉肚子笑道:“不过有些饿倒是真的。”
徐听肆笑了笑,吩咐晋禾去厨房拿些小菜和馒头。时玖挥手向晋禾道谢,随后一手搭桌探着头向徐听肆叹道:“王爷,还是您考虑的周到,竟然能想到利用观潮的时机给他们独处的机会,高手啊!”
徐听肆摸过桌上的李子,掏出帕子擦了擦递于时玖道:“将军谬赞,只不过是想着我们都在,他们二人会有些不自在,自然也就不会有所进展。”
时玖闲适地倚桌翘腿啃着李子道:“昨晚我去跟萧白荼打了招呼,他也十分认同这个法子,当即就放弃了观潮,要帮我们撮合裴舒和陈姑娘。就是委屈了阿媱,一听看不成大潮,哭闹了好久。”
“一年一次,一去西北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回来,这都到跟前了,错过了确实可惜。”
时玖叼着李子有些叹惋,徐听肆看向她道:“一方将领,没有皇令不得随意离开。想要去别的地方看看确实不方便。不过这临苏大潮这次也不是看不成。”
“哎?”时玖取下嘴中李子眼神一亮道,“王爷是知道还有什么好位置,既可以避开裴舒他们,又能观到大潮?”
徐听肆点头道:“今日的话确实只有龙头石是最好的观潮位,但明日的话,城外十里处的龙盘山倒是可以看到别样的的壮景。”
“明天?”时玖好奇地盯着徐听肆,一双凤眸光彩闪烁。徐听肆弯着眉眼笑意渐起,长密的睫毛扇动,他凝视时玖道:“这临苏大潮每年八月至九月最是景美,涨潮并非一日,潮水过境行至龙盘山处的虎跳峡时,因着那里的地势会激荡回旋两日,”
“我觉得比起今日临苏城的潮平一线之景,你可能会更喜欢虎跳峡的激流荡山之观。”
听到徐听肆的形容,时玖一双瞳眸充满神往,一拍桌子激动道:“那就明日去虎跳峡,我这就去告诉萧白荼和阿媱,她也不用再委屈了!”
“将军!”徐听肆抬手拉住准备出门的时玖,冲她摇头道,“这龙盘山萧公子与阿媱怕是去不得。”
时玖不解地看向徐听肆,徐听肆解释道:“龙盘山地势陡峭,阿媱还是孩子,让她随我们上山实在是太过危险。”
时玖怔了片刻又坐回原位道:“那是不行。还是不带她了。”
“不光是阿媱,萧公子重伤刚愈,上山也不太合适。”徐听肆笑了笑道,“而且他若是去了,免不得要告诉阿媱,只怕阿媱会更加委屈难过了。”
时玖点头应道:“还是王爷考虑的周到,萧白荼那我也不说了,免得阿媱闹得更凶。”
想到明日可以看到大潮,时玖原本有些遗憾的心雀跃了不少,无聊的转了会杯子,她看向徐听肆道:“反正今日也是闲着,不如我继续教王爷习武吧!”
徐听肆愣了一瞬,随后应下道:“好,就怕将军烦神。”
“烦什么神!”时玖瞄了眼徐听肆的袖口道,“王爷您没什么武学根基,勤练积累也需要时间。但是有一样倒是可以让您速成!”
徐听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道:“将军是说袖坤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