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听肆神色不解,时玖赶紧解释道:“他的调令是前不久才到的,那时我们已经出发了,王爷大概不知道。”
“陛下本想让张垣随我来西北的,但是为了他早日娶到媳妇,我就和陛下提议,让张垣接了禁军统领之职。西北这边我人生地不熟,总得带点自己的人,所以就和陛下求了旨意,把秦淏调了过来,刚好这边他也算熟。”
时玖拍了下秦淏的肩膀介绍道:“这位是惠王殿下,我与他一路作伴,如今也是极好的朋友。”
秦淏瞥了眼时玖,抓住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道:“矮子还想扒高个儿,下去,待会儿再让你扒拉。”
时玖不满的狠拍了一下秦淏的肩头,秦淏笑着又掐了下她的脸,随后看向徐听肆恭敬行礼道:“末将秦淏参见惠王殿下!”
“秦将军不必多礼。”
徐听肆虚扶一下,紧跟着又收回手掩唇急咳。原本还在秦淏身后比划拳头的时玖顿时神情一紧,蹿步至徐听肆面前关心道:“王爷哪里不舒服?可是今日赶路太急还未缓过劲?”
乌黑的瞳眸中盈满徐听肆的身影,见时玖神色紧张,原本闷闷不乐的徐听肆神情也缓了不少。他看着时玖摇头温和道:“没事,只是风沙呛了下。”
“西北这边气候干燥,风沙也大。如今入了秋,一日温度更是多变。”时玖伸手摸了摸徐听肆身上的狐裘道,“这绸缎里面,再过些时日怕是有些薄了。回头我去猎两头鹿,用鹿皮制成这内里,虽没这般轻便飘逸,但御寒效果绝对好!”
徐听肆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便麻烦将军了。”
“王爷客气什么!”
见几句话的功夫,徐听肆又掩唇闷咳了几声,时玖回头看向秦淏和林梁道:“这里风沙太大了,咱们回去吧,再不走晚饭都得错过了!”
时玖往前迈了两步,听身后没动静,她看向站在原地未动的秦淏奇怪道:“秦淏?”
高挑俊郎的男子微微抬首,听到时玖唤他,深邃的眉眼轻放开来。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正静静打量他的徐听肆,弯了弯唇角关怀道:“西北风沙粗糙,王爷初来,难免不适应。”
“来人,你们护在周边,送王爷上车。”秦淏对着时玖伸手道,“你与我们随意就罢了,怎得对王爷也这般无礼,莫要跟得太近。”
“啊?王爷也不计较这些啊”
秦淏牵过时玖,将她拉至身边低声道:“王爷大度不计较,但有他人在时,你又怎能不留心?若是有心之人记下,免不得参你一个无礼不敬。”
时玖瞥了眼徐听肆,徐听肆还未张口,秦淏紧跟着道:“另外,青州是惠王的封地,你与杨大人,林将军他们的态度,也影响着王爷在此地的受重视程度。”
“若你们都对他不敬,落在旁人眼中,又如何真心敬重他?”
秦淏的神情严肃认真,时玖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即从徐听肆附近又退了两步,俯身恭敬道:“请王爷先行!”
徐听肆拢在狐裘中的手骤然捏紧,他盯着恭敬行礼的时玖与秦淏良久,视线慢慢自校场内士兵身上扫过道:“诸位将士为我西梁戍守疆土,与外敌骁勇奋战,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忠勇之士于陛下面前尚无需跪拜,于本王面前,更不需如此。”
“时将军,秦将军敬于吾,吾心甚慰。心意既领,俗礼可免。”
徐听肆随意交手于前,视线自场中慢慢扫过,薄唇含笑眸光犀利道:“本王与诸将士互敬互重,不计俗礼,但日后若是有人对吾等关系胡言乱语,若让本王知晓,定不轻饶!”
“本王如此,时将军亦是如此。”
“吾等誓死听从号令,守卫西梁!效忠陛下,敬于殿下!”
徐听肆一番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给足了西北将士颜面,也敲打了有心之人,立住了自己的威严。
他慢慢踱步上前,主动拉近两人的距离道:“将军,该回去了。”
时玖渐渐回神应声道:“是该回去了,午饭错过去了,晚饭怎么也得吃顿好的。”
徐听肆转身缓步,时玖跟在他身旁道:“王爷,今夜我请大家去城中的玉壶楼喝酒,您今夜可有空一同小坐?”
“将军请客?”
“是啊,秦淏刚到青州不久,他也算是为我来的,我想给他接风洗尘。而且我和林梁也是许久未见了,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喝一杯!”
“真的是一杯?”
“呃,这就是一个虚说法,王爷不必在意!”
“既是将军请客,与友同坐,那我必然是要去好好吃一顿的。”
想到晚上可以放纵一番,时玖不禁高兴道:“好,那就说好了,今夜一同喝酒作乐啊!”
徐听肆视线微移,隐蔽地扫了眼一直紧跟在后安静观察的秦淏,点头轻应道:“好。”
“青州知州杨清,参见惠王殿下!”
一身常服素袍的精瘦男子快步朝徐听肆走来,徐听肆赶在他撩袍行礼前虚扶道:“杨大人不必多礼。”
见徐听肆阻拦,他也没再坚持礼节,整了整自己微有凌乱的衣摆歉意道:“下官本该在城外迎接王爷,但秦将军突然来了校场,恐有不周,下官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便匆匆赶了过来。”
“方才去处理了一些紧急事务,又错过了迎接王爷,下官失礼,还请王爷治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