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金·尼徒然暴喝道,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戾气,“***,你们给我过来!”
黑暗粘稠的液体中爆出一阵毛骨悚然的怪笑,一滩液体在瞬间展开,顺着门框、柱子、床沿四处攀爬,将整个房间都包裹起来。
芬尔娜已经触及门的手立刻收了回来,猛的转身,双眼中透着愤怒,望着趴在地上的罗斯金·尼,怒斥道:“你想干什么!”
罗斯金·尼看着芬尔娜的眼睛说道:“对,就是这种目光,昨天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目光,你明明对晋离很不满,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还要为他卖命,把你这么鲜活的生命耗费在他那可笑的计划之中。”
“这么说,你想背叛!”
“当然!”罗斯金·尼毫不掩饰的说道:“我恨他,我想要杀死他!他的计划从来都没有成功过,每一步都漏洞百出,在保洛尔城,要不是他杀了艾蜜丝,罗斯金公爵根本就不会孤注一掷,害得我直接面对圣骑士团,你知道被圣光洒在身上的那种痛苦吗?你知道吗?”
“我恨他,我恨他不死,分尸者森卡·罗特就是我举报给光明圣骑士的,除掉他的计划就是我制作的,他那种寄生虫一样的力量骗得过别人,骗不过同身为寄生虫的我们,他寄生在季继卡的身上,妄图假死脱身,那我就让他真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再次活过来。”
“可是,为什么!”罗斯金·尼低吼道,双目被黑暗包裹,如同煮沸的开水,咕噜噜的冒泡,“他又活了过来,你知道当他的徽章亮起的时候我是多么绝望吗?”
芬尔娜无视罗斯金·尼的愤怒,淡淡的说道:“你杀不死他,我也杀不死他。”
“是啊!”罗斯金·尼颓然,全身的精气神好像一下子泄掉了一般,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郁的死气,然后,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整个人瞬间鲜活了起来,四周墙壁上附着的黑暗也在同时出了一声声刺耳的咆哮。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那些和他相似的人就要来了,他们一定拥有可以杀死他的方法,一定有!这一次,我一定可以杀死他。”
芬尔娜说道:“那是你,我又为什么要杀死他?你这样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通风报信吗?”
“怨恨!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怨恨!”罗斯金·尼死死的瞪着芬尔娜,“对,就是我这种怨恨,你在怨恨他,怨恨他的无情,怨恨他的淡薄,怨恨他的绝情,怨恨他无视了魔兽佣兵分团的生命,怨恨他无视你对他的感情。”
芬尔娜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错了,我对他并无感情!”
“没关系,你没有否认你怨恨他,这就够了。”罗斯金·尼就像一个大赌徒,畅奋的对芬尔娜吼道:“来吧,来吧,和我一起,杀死他,杀死那个男人,杀死那个操控我们的男人!只要杀死了他,我们就自由了,我们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罗斯金·尼万万没想到得到这样的一个回复,一双眼睛瞪的提溜圆,“这个世界的主人是我们,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的高贵公子,他们什么都没有付出,只凭着前人的福荫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远比我们多得多的东西,凭什么,这不公平,为什么我辛辛苦苦的拼杀却值得了这么少少的一点,我要报复,抱负这个世界!”
“就凭你吗?”芬尔娜怜悯的看着癫狂的罗斯金·尼,这只是一个被嫉妒充斥了胸腔的可怜鬼,“看看你自己吧,看看你身上的衣服,看看你现在的实力,你又何尝不是拥有者让别人艳羡的一切,你有什么立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罗斯金·尼快被芬尔娜的蠢笨气炸了,“我这是自己的拼命拼出来的!”
“包括你黑暗雇佣兵的身份?”
“什么?”
芬尔娜笑了笑,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晋离的为什么要给她上那样的一节课,生灵啊,要看的远才好,要看的到这天,看得到这地,才能看的到自己未来的道路,否则,只是看着自己身前的那个背影,那么,一个人又要怎么样才能不在一个坑里憋死,到死还认为自己非常强大呢?
“你就是个可怜人。”她淡淡的说了一句,来到黑暗蠕动的门前,“是你自己打开还是我来打开?”
…………
是夜,清冷的空气带着从科斯莫山脉的讯息流到了这里,将那边寒风停滞,冰雪暂息的消息带来了这里,也带了冰河世界到来的消息。
伦塔镇的居民们已经睡下了,即便是这两天事情的生乎了他们的想象,但是纯洁的他们依然固执地认为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睡觉是排在吃饭之后的第二大事,绝对不能荒废。
“冬天到了。”
晋离站在院子中,一层朦胧的光将他包裹住,点亮了四周混沌的黑暗,仿佛一点希望存于绝望,让黑暗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