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肆意地笑着,笑声充斥着这条窄巷。他们笑着,比呲牙的野兽更可怖。
没有人在意谢有渐渐止住了咳嗽。
谢有隐隐地蓄力,再猛地一撞,男生一时不察,竟真的让她挣脱开来。
她直奔边上的郁秀曼而去,一个惯性把她扑倒在地上,动作迅速地用膝盖压住她的手,冲着她的脸,拳头砸了下去。
场面反转得太快,那个男生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谢有一连砸了几拳也不见有收手的势头。男生想要靠近,谢有忽地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吼了声滚。
她的手里还攥着郁秀曼的领子,目光里满是狠劲儿,像是被踏足领地后被激怒的困兽,所有积攒的怒气爆发出来,他被呵了这么一声,一时间竟犹豫了要不要上前。
谢有身上的可乐沾在了她的身上,她们都一样肮脏。
郁秀曼尖叫着挣扎,眼泪把散乱开的头发糊在脸上,哭喊着男生的名字。
男生慌忙上前拽开谢有,谢有躲开了他的手,警惕两人的靠近。
野种。郁秀曼这么喊她。
谢有靠在他们对面的那堵墙上,腿上和身上的痛反了上来,让她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人,捕捉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决心。
死亡,不会比人心更可怕。
巷子里似乎有人走了进来,响动声引起了郁秀曼他们的注意。郁秀曼似乎认出了对方,试探着叫了声陈究。
他的身量很高,宽松的居家睡衣把他衬得清瘦,脚上随便趿着拖鞋,头发乱乱的,面上睡意惺忪,还有着些被吵醒的不耐。
他说:很吵。
郁秀曼和那个男生讪讪地笑了笑,准备走了准备走了。
可他们没动。
于是陈究也没动,站在原地冷眼看着。
几秒钟后,郁秀曼拉着男友从巷子的另一头走了。
谢有看着他们离开,巷口的那个人问她:还好吗?语气平平,大约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打算再帮她什么。
谢有没回答,只是说多谢。
他了然地点了下头,也走了。
为了维护那只有一星半点用的尊严,用一口气强撑着。脚步声逐渐远去,谢有脱力般地朝前栽去,膝盖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她的手撑着,才不至于整个人扑向地面。
大概过了几秒钟,那种钝痛感才猛地爆发出来,
她的膝盖大概是不太好了。
她试着撑着自己站起来,撞击产生的酸疼感,竟让她一时难以自己爬起来。
视线里有个人慌忙地跑到她面前,挡住了巷口打进来的光。她抬眼,有一滴液体划过她的眼皮,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
她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站了个人。
谢有一时间恍惚,
他身上穿着下午那件布料洗得发旧了的衬衣,分明很熨帖,也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