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帆闻声低头,只见彩衣女子虽然没睁开她那双澄澈如海的美目,但在她长而柔密的睫缝中,正滚下来数颗晶莹泪珠。
显然,她是听了“一尘”道人谈到她急怒攻心,悲愤过度,想到了她的伤心事而落泪。
佟玉清首先关切的问:“姑娘,你觉得怎样?”
彩衣女子闻声睁开了噙满了泪水的美目,先感激的看了一眼佟玉清,这才撑臂坐起身来,温和的点点头,戚声道:“谢谢少夫人的照顾!·”
佟玉清知道彩衣女子已听到了他们几人的谈话,是以,对彩衣女子称呼她少夫人,并不觉得意外。
于是,一面站起身来,一面谦和的道:“同车共渡都是前生修来的缘份,何况咱们在此蛮荒深山相遇……”
话未说完,彩衣女子已起身收剑,施礼戚声道:“小女子血仇未报,急事在身,不克久留,就此拜别了,江盟主既少夫人诸位的大恩大德只有期诸来日再报了!”
话声甫落,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正待说什么,南面半岭上已传来“黑煞神”的吆呼声:
“盟主,帐蓬搭好了,快请过来休息吧!”
江玉帆等人闻声一看,只见谷南面的半岭上,一片突出的细草平地上,业已搭好了四个崭新大帐篷,和一个平顶棚,而乎顶棚内,烟雾飞腾,同时传来“鬼刀母夜叉”的喝止声。
显然,她和简玉娥憨姑三人正在准备晚食,傻小子“铁罗汉”嘴馋,又再乱拿东西吃。
看了这种情形,江玉帆只得望着彩衣女子,道:“姑娘玉体尚有不适,何妨稍歇息半日……”
“日”字方自出口,天空已有雨点落下来。
江玉帆急忙改口道:“现在天已落雨,姑娘想走也走不成了!”
彩衣女子以柔弱的目光看了江玉帆一眼,只得无可奈何的道:“也许是小女子命不该绝,也许确如少夫人所说,我们的相遇,是前生注定的缘份!”
江玉帆一听,立即肃手说了声“请”。
彩衣女子却急忙施礼谦声道:“还是江盟主和少夫人先请!”
于是,大家一同向谷南的半岭上走去。
前进中,发现“铜人判官”“风雷拐”等人,业已将帐内陈设布置妥当,正都走出帐来相迎。
登上半岭,到达帐前,江玉帆立即把“风雷拐”等人介绍给彩衣女子,最后才介绍了陆佟五女。
这时,彩衣女子才不得不自我介绍道:“小女子乃怒江春花人氏,父为汉人,母为苗女,此番前去‘仙霞宫’报仇……”
江玉帆等人一听,面色同时一变,不少人脱口急声问:“姑娘已去过了仙霞宫?”
彩衣女子神情悲愤,娇靥透煞,恨恨的点了点头,切齿恨声道:“不错,可恨……唉……
是我铸成的大错是我铸成的大错,我即使粉身碎骨也赎不过我的罪过来……”
话未说完,突然玉手掩面,娇躯急烈的颤抖,竞忍不住放声哭了!
江玉帆等人一看这情形,愈信“一尘”道人判断的不错,彩衣女子确是受了极大的沉痛刺激!
“风雷拐”原本对彩衣女子存有疑虑和顾忌,这时见她如此痛悔,不由关切的问:“姑娘恨的是……”
话刚开口,彩衣女子已是悲痛的顿足哭声道:“我恨的是那禽兽不如的‘霞煌’老贼,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方消我心头之恨……”
“恨”字出口,双手握拳,热泪进流,玉牙一咬,竟然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江玉帆尚未开口,阮嫒玲和朱擎珠已将她萎向地面的娇躯扶住。
江玉帆这才凝重的道:“快扶她帐内休息!”
韩筱莉一听,立即帮着朱阮二女将彩衣女子送进帐内。
“风雷拐”先看了一眼扶进帐内的彩衣女子,随即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方才有没有问出她的来历底细?”